我是風間郅,風莊的少主,也曾有一個少女,說我笑起來像花一樣好看。所以在她離開後,我還是會很燦爛很燦爛地笑,對著那個她送我的瓷娃娃,一遍編練習,我怕她回來,說我笑得太難看…
從小到大受到的要求都是最嚴格的,父親對於我,那麼近又如此遠。所以,在我受襲逃進山林,昏迷的最後一刻,在想:如果就這樣死了的話,他會不會路出關切或悲慟的表情。然後,我遇見了她-執塵,一個不算好看的少女。。
她的氣息很淡,仿佛與山林溶為一體的模樣。她有很好的動物緣,那些敏感的小動物圍在她身邊,享受地接受她的安撫。那幾個月,或許是受傷讓我防線放下,我似乎有把自己也當成小動物的錯覺。不過,那輕鬆的氣氛,很讓人享受啊。。
一起回到風莊後,我想我露出的無奈越來越多,執塵完全想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問這問那的,我竟沒有厭煩,看她天真的樣子隻能關於多了幾分真實感,我想,我是不會承認我的惡趣味的。
她總是在學寫字時用沾滿墨汁的手擦汗,弄花自己的臉。她總是把馬、羊當朋友交流。她回耍賴一樣跟著去市集,然後全然不明白金銀的差別,沒心沒肺的樣子卻記得收到禮物會讓別人開心而去細心挑選禮物。。她會在你失意時為了讓你轉移注意而陪在你身邊,一起逛街。她認真地將小樹苗栽在院子裏,說要讓它守護風莊。。。。。
什麼時候起,那個少女,已經慢慢融入了我的生活,我隻知道,我想寵溺地望著她。
當看到廚房的濃煙,知道她還在裏麵時,緊張感瞬間漫過心海,當時的我,卻不明白擁著她的心情。。
或許我對宿命的執念真的太深,才會接受父親安排的親事。沐櫻,就這樣來到我們的視線。她很美,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當知道她是玉佩另一半的主人時,欣喜,當然也是有的。所以親自將落水的她抱回房,可是又害怕身後執塵受傷的眼神,或許她在我心中,一直很堅強。我不知道,為什麼連正視她的勇氣都沒有…對於昏迷的沐櫻,父親的嚴詞,我還是選擇相信那個少女的清白,義無反顧…陪她關在靈咒間,縱使被送去了另一間房,我還是擔心她,坐在角落輕輕叩牆,默默守護她…
管家領我出去時,外麵的世界已是昏天暗地,爹娘猙獰的死狀,族人的虎視眈眈,風莊的家仆相繼逃散與恐慌………我不知道是帶著什麼情緒去接執塵,隻是覺得,她,或許需要一個微笑,雖然我扯動嘴角很機械…
看到她倒在雨中,我明白她的痛苦不比我少,可還是流露出我的脆弱,她有些笨拙地安慰,我想說,其實很有效。當時我不知道,她有多懂我。然後,意識沉默於黑暗…
誰說黑暗之後會是光明,隻是又一層黑暗覆了上來,悄悄地不讓人發現…
已不覺中身處禁地樹林的我,目睹了那樣陌生的少女,渾身戾氣,如從修羅地獄而來,樹上盡是駭人的痕跡,沐櫻倒在地上躲避她的攻擊…然後,她的話一點一點讓我崩潰,她說她不是人類,她說她害了風莊,包括風莊,相信的話就這樣哽在了喉嚨…
接過那道符,我沒有多少猶豫地貼上她的身子,我希望,這樣可以讓她罪孽洗去,下輩子,做個平凡的少女,不用那麼痛苦,我會一直送她到陰間,一起投入輪回。
所有快樂的回憶脫離腦海,她仿佛用盡力氣挽回我求生的意念,那道白光有濃濃的悲傷…她伏在我的耳邊,說讓我活下來,履行責任,完成追求。我從來無法拒絕她…
看著她慢慢變為塵土,心為什麼還是那麼痛?明明已經堅定一定會找到她的。我吻過她化作的塵土,第一次誠實地告訴她:我愛她。我不知道這句話脫口而出的心情,心已痛得麻木。
我們當時都太懵懂,不懂什麼是感情。曾經一味追求著宿命,將它捧在手心奉養;曾經以一定的標準來量定情感,美好的女子,則相攜一生,無論是誰…但我們都忽略了心中的感受,那個不出挑的人,在一點一滴的生活中慢慢侵入。兩個人,隻是靜靜坐著,也異常和諧…
感情可能就是這樣,淡淡的喜悅總是盈饒在四周,想給她承諾言互相包容,然後………是的,永遠相伴…
聽到了嗎?執塵,我在這裏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