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塵…”見少女的睫毛動了動,悠悠轉醒的模樣,風間郅試著喚道。“嗯?風間郅…”執塵疲憊一笑。“你在雨中暈倒了,這是一套幹淨衣裳,去換了吧…”風間郅將衣服遞給她,少女乖順接過,去了裏間。很快地回來,又坐在他身邊。喪鬼的數量太多,耗了不少元氣。二人具沉默許久…
“我那天…不該和他大吵的…”風間郅往火中投了一張冥紙,眸子倒影出火光,“我總是木訥地走在他安排的路上,為什麼?偏偏要那次忤逆他呢?”“風…間郅。”第一次見他失去優雅,麵露脆弱憂傷,執塵微愣,思量了一下詞句:“郅爹爹,他,隻是不會表達感情呢…他希望你優秀,所以才會把對你的要求定那麼高,不覺中卻拉開了你們的距離。知道嗎?你每次對他完美地笑時的疏離感,讓他總是在一個人時歎氣,很落寞的模樣。”執塵也將冥紙往火中送。少年的動作頓了頓:“他…嗎?”“所以他帶走了郅媽媽,互相依靠,在天上看著你…”執塵雙眼微濕,努力不讓淚落下來。
正因為父親,自己才會有高於同齡人的能力,整肅風莊,防止奸人來犯吧?這麼多年的心結雖不是那麼容易解開,但風間郅有些釋然,腦海中浮現父親嚴厲的麵容,微帶一絲慈愛與母親一同淡去。“再見。”在心中默念二字,就讓他們安心地去吧。然後,無聲地守夜…
夜,更漫長了。雨珠小了一些,被風斜卷在地上…
突然,自風間郅腳邊圍起一層綠光明在強烈的光束下少年失去了意識。目睹這短暫的全過程,執塵“霍”地起身,無法觸碰到少年的手在空中緊握成拳。可惡!這樣被別人一步一步引進對方領域的被動局勢真讓人討厭。連續的局讓執塵產生愧疚與無力。但片刻,她就冷靜下來。她是不經人事,但並不意味是白癡。門外巨大的妖氣散進屋內,似是引誘。明知是陷阱,但執塵未有絲毫猶豫,腳步輕點已越出丈許,臉色堅定:“沒有什麼不安,我要守護的,這個風莊,那些曾經對我好的人,現在的誤會也沒關係;死去的郅爹爹,郅媽媽,還有-風間郅。”妖氣直至她追至禁地,才突然頓住。
那團綠光現出原形,未料到會如此輕易露出本形,執塵一愣,馬上提起戒備。“沐櫻。”執塵的聲音未有起伏,“果然是你。”“土靈珠,精氣還不錯麼,看來,那些喪鬼還是太少了那…”沐櫻慵懶地動了一下。“風莊的一切,都是你幹的吧?包括,郅父母的死…”執塵加重了語氣,力量已蓄勢待發。“嗬,他們還擁有靈咒呢,可惜過了幾千年,太弱了啊…我在人界需要血啊,剛好他們又那麼信我。”沐櫻話音剛落,一段白練已掃向她,一擊未中,她剛才站立的樹白煙突起,毀了半截樹身。“速度還不錯麼,是生氣了吧?”沐櫻的聲音在上空揚起,在執塵的四處落下幾個點,頃刻升起巨大的樹,生長至高處往內包裹,散發吞噬之力。沐櫻落地,勾起一抹笑。能吞噬掉最好,吞噬不了也能讓執塵重傷,土靈珠,她要定了。
突然,隻見兩道白光,包圍圈全數碎裂,斬落處的枝蔓齊平,從白霧中,站起一個少女,她手執長劍,身軀環以白練相護。“沒想到你已經將白桑練得如此成熟,吞噬掉你的力量,很難啊。”沐櫻語畢,射出無數樹葉,速度極快。執塵將長劍化為劍雨,將樹葉片片斬落,卻不想落地的碎夜馬上化為黑色的毒霧,向執塵方向彌漫。而她腳步輕點,在黑霧中掃清雙眼,準確找到沐櫻的位置,發起猛烈的攻擊。一擊已中,沐櫻身形突變,纖手化成樹枝,身上褐皮蔽之,露出綠色妖瞳獰笑:真正的較量,現在才開始。”執塵眼色微沉,一手抬起,擊出千層水花向對手而去。,沐櫻未閃,徑直將水霧吸取:“水,可是我的養分。”“哦?是嗎?櫻樹妖。”執塵臉色未變,從沐櫻落點自地上湧出大量泉水。沐櫻要躲時已經一瞬不能動彈,忽而臉色大變:“不好,水分遠遠超過了我能吸收的量。”卻怎麼也無法切斷與水鏈的聯係。“砰”地一聲巨響,紛紛樹葉落下,沐櫻身上的綠色妖暈暗淡了一些。執塵又馬上仍出白練攻擊。沐櫻快速從身後升起千條藤蔓。散發黑綠色毒液,如千隻毒手般靈活精準。執塵重將額間土黃色紋案喚出造型為長劍,在躲閃中不斷斬落藤枝,又閃起白練光暈護身。但枝蔓仿佛有再生能力,饒是執塵斬斷不少,又持續向主體攻去,卻不及猝防身側藤蔓卷上她的腰身,向草地砸去,在她努力下,最終重重落下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