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母趿拉下眼瞼,緘默。
我上前,在養母麵前蹲下,仰起臉看她,“阿莫,你不知道那個畜生又做了什麼事,若是任由他這麼鬧下去,我遲早會被毀掉的。”
養母顫著手撫摸上我的頭發,“招娣,阿莫也想護你,可是我與他幾十年夫妻,他正在難處,我不會幫忙,也總是不該親手推他吧,招娣,他不敢真的對你怎麼樣的,也就說說幾句話,你不要理會他就是了。”
養母家徒四壁,無一電器,最奢侈的不過是我當初買了給她的一把桃木梳子。這樣的她,如山頂洞人,任憑四周高速發展,她隻過自己的小日子。這樣的她,哪裏會知道,幾句話在當今社會的影響力,已遠遠超越她認知中的流言蜚語。
對一個毫無電視手機網絡概念的人,講解言語暴力的危害之大,就如對著蠻牛彈琴。
在我與養母溝通的時候,風晨霆掏出手機,在瀏覽器上搜索我的名字。
新聞爆發以來,這也是第一次麵對,一方麵是沒時間去修手機,另外一方麵是不想影響自己的心情,大致內容我是知道的,可是當王大仔的臉出現在屏幕上的時候,胃還是翻卷了。
實在看不下去,我走到門口去,遠遠的,看見剛才那個女人正對一個男人說著什麼,男人彎著腰,雙手交叉在身前,像一個犯了錯被老師訓誡著的小孩。
養母看了王大仔在電視上說的話,她哭了。
我走回去,無聲擁住了她。
情緒平複後,養母從床下摸索出一個麻袋,交給我,“這是那個死鬼前幾天放在這裏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麼,隻聽他自己說是可以賺大錢的貨。”
我剛一接過來,就被風晨霆順了手去。
養母又告訴我,王大仔去年染上了一種惡習,喜歡用鼻子吸一種白色粉末,為了不被發現,每次都跑到她這裏來吸,她還見到過他把白色粉末放到飲料裏。
風晨霆已經驗看過麻袋裏的東西,對我做了個OK的手勢。
我問養母是不是願意給我作證,她想了好久,終是點了頭。
接下來的一切,就容易多了。
風晨霆把麻袋裏的東西交給警方,以養母的名義舉報,麻袋裏是一公斤的毒品,警方立即抓捕了正在縣城裏花天酒地的王大仔,都不用審訊,王大仔就嚇尿了褲子,什麼都招了。
警方順著藤摸瓜,居然一連端掉了好幾個販毒窩點,介於王大仔進來頻繁在電視上露麵,又牽連了娛樂圈內的一批人,事件在魏雲誌有心渲染下,被事無巨細地追蹤報道出來,透過一層一層剝洋蔥,圈裏某些大佬的名字赫然出現在吸毒名單上。
這些是後話,且不提,且說我當下麵臨的,是如何讓養母安度晚年,養母的兒子並沒有和媳婦來找我,他們不知是怎商量的,居然準備關了家門溜走。
保鏢把他們倆帶了回來。
養母的兒子叫王文躍,這個名字據說是當初喬達房給起的,因為關係到那個拋棄我的人,我記得極是清楚,而王文躍的麵目,我早已模糊。
因此當王文躍抬起頭看向我的時候看,我宛如看見了養母的複製,說不上來是為什麼,我對此很是欣慰,看的出,王文躍完全繼承了養母的懦弱,固然有些娘娘腔,終究是比作惡好。
我告訴王文躍,他們夫婦必須贍養自己的母親,遺棄老人可是大罪,我很是輕鬆地講起我如今名氣挺響亮,如果我給上麵打個招呼,讓他們夫婦倆餘生在監獄裏度過,也不是不可以等等。
看得出王文躍人不壞,就是特別怕老婆,我從他媳婦盯著我的鑽石戒指看的目光直到,這女人極其喜歡貪小便宜,我是可以理解。
我說我會每個月給養母生活費,在王文躍媳婦臉泛喜色後,我慢吞吞地說,“我會給阿莫做一個賬號,錢款必須她本人去領取,任何人不能代領,哦,對了,我準備翻新老房子,你們兩可有意見?”
王文躍還沒有答話,他媳婦就迫不及待地點了頭,“他小姑,你說你這是什麼話,你愛翻新哪裏就翻新哪裏,隻要是咱們家有的。”
女人目光閃爍,喜氣洋洋,她的算盤是打的好,想我自己不可能在這裏居住,現在蓋房子將來還不都是他家的。
我清楚女人的算計,但不介意,我認為,錢可以解決的事情,均不是大事。再說,房子建好後,我會給養母安排信得過的保姆,我會盡我所能讓她晚年生活無憂。
風晨霆為了落實我建房子的想法,去了一趟當地部門,我們便在縣城休息了一天,養母喚小女兒陪我,聊天時,我才知道,他們都有在關注我,也知道自己的混蛋父親對我的汙蔑。
回京都途中,我被告知直接去劇組報道,火羽會在劇組等我,風晨霆於是讓老王轉了方向,送我去劇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