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金卓瑪正半蹲著跪在草地上給月月穿鞋子,邊穿邊用隻有她們能聽到的聲音,低低和月月說著什麼。
我一邊觀察央金卓瑪,一邊探究古陌的話。
突然,我聽見胡麗用很洪亮的聲音喊喊道,“這位大美女,我想說的是,微微帶月月回家的時候,根本不知道月月是誰家的孩子!”
“哦?”古陌斜了一眼胡麗,笑容不改,可轉而看我的目光下,卻無端端令人心頭一涼,“月月和我小姨年輕時候可是一模一樣的。”
嚓!
我惡心的想罵人。
古陌從第一句話開始,就在為她自己的這個猜想鋪著墊,她是要引導央金卓瑪先入為主,讓央金卓瑪認為我就是對月月有企圖。
這女人還能不能更無聊更心機一點?
我還真就不明白了,古陌到底為什麼對我充滿惡意?第一次見麵我不喜歡古陌,就是覺著她看似無害的笑容裏,夾雜著對我若有似無的敵意。
月月穿好了鞋子,蹬蹬跑過來,抓住我的手臂,眼巴巴地看著我,“姐姐,姐姐,月月餓了。”
呃……
月月總是嫌棄胡麗做的飯不好吃。
因此今天出門前,我答應月月帶她去吃牛排,但是現在看來,對於月月來說,一般的牛排也是不會合口味的。
我用力把手臂從月月手中抽出,盡量無視月月因此而迅速耷下來的嘴角,正想著對央金卓瑪說幾句客套的官方語言,然後走人。
央金卓瑪卻開了口,“薔薇小姐,給我一個機會謝謝你這幾天照顧月月,讓我這個做母親的,請你們吃一頓晚餐,可以嗎?”
央金卓瑪嘴角噙著一絲微笑,眼神是溫和柔婉的,然而那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場,卻是讓人感覺不敢近的那種。
很久沒有說話的火羽走過來,道,“微微,不要拂了人家的好意。”
我看看火羽,這是韓冰事件後,他第一次叫我微微,稱謂的轉變是不是代表他理解了我?
月月也纏上來,滿眼期待地道,“姐姐,去嘛去嘛。”
我看看胡麗,胡麗微微頷首。
“好。”
楊苗苗在遠處一手抱著單反一手舉高高用力擺動,能看出她的意思是她就不跟著了,我便也隨了她去。
央金卓瑪請客,自然是在五星級酒店的餐廳,恰是用餐時分,餐廳裏卻隻星星落落坐著兩個人。
見到我們進來,那兩人齊齊轉頭看過來。
我的心一顫。
風晨霆!
另外一個自然是南宮磊。
風晨霆今日隨意穿了件紫色襯衫,風範高貴優雅,看見我的時候,他唇角微揚,我似乎看見了一樹鮮花在眼前綻放,光芒灼灼。
我的震撼感還沒過去,月月已像隻小燕子一樣朝風晨霆他們飛奔了過去,她雙手大張,嘴裏還興奮地大叫,“哥哥,哥哥。”
我的心隨著月月的一下一下於地毯上奔跑著的腳步聲,緊張到窒息,然後又在月月投入風晨霆懷中的那一刻,心成冰窖,腦裏有驚雷炸開。
此刻,沒有任何形容詞可以形容我的心情,我心裏腦海裏全部都隻充斥著一句話。
月月是風晨霆的妹妹?
月月是風晨霆的妹妹。
月月是風晨霆的妹妹!
可風晨霆從來沒說過他有個妹妹。
胡麗湊過來說道,“這什麼跟什麼啊,也太狗血了吧,又不是演電視劇。”
我沒回答,隻用力抓住胡麗的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瞬的極致憤怒過後,我反而冷靜下來,臉色也漸趨平緩。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我的喜歡我的付出,都是我自己的事,原本就和風晨霆無關,即便是我用各種借口自欺欺人,我還是在爭取自己在風晨霆心裏的位置。
我想我隻是忘記了,不是誰都在意一起啪啪過的人。
越走近他們,風晨霆的聲音越清晰,“媽,我就說過妹妹一臉富相,你看這不就遇到貴人了?”
從未見過如此會哄人開心的風晨霆,一句話看似對他的母親說,實則又有抬高我身份的暗意。
但我的心,已寒!
月月趴在風晨霆的懷裏看著我,咯咯地笑,“哥哥笨蛋,姐姐是姐姐,姐姐才不是貴人!”
南宮磊給央金卓瑪和古陌拉開凳子。
古陌溫溫柔柔地說道,“小姨,霆哥哥剛下飛機,是不是讓月月坐下來?”
央金卓瑪抬頭,憐愛地看著月月和風晨霆,道,“月月乖,別把你哥哥累著了,月月到媽媽這裏來。”
月月揚起腦袋,問風晨霆累不累,風晨霆給她把臉頰旁散落的碎發別在耳後,回答說看見月月就不累了。
看見風晨霆那個動作,我的心莫名一跳,宛如此刻在他懷裏的人是我。
月月笑得眉眼彎彎,更加是不肯離開風晨霆的懷。
南宮磊把兩把凳子拚在一處,風晨霆便擁著月月一起緊挨著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