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喉嚨略略發澀,微渴,於是伸舌頭潤了潤唇,“風總,和片方說一下,發布會我要去!”
線那端好大一會沒有回應。
我已經想好,如果風晨霆問我為什麼,我就告訴他,我沒有很認真在意發布會,我對趁發布會落臉沒興趣,但我這次如果不去,會被有些媒體說成是已經被石鵬程bao養,或者是因為打胎得了石鵬程一大筆錢,或者是其他更多五花八門的臆想。
半響後,聽到風晨霆溫柔到不真實的鼻音。
“好。”
風晨霆掛斷電話好久,我還握著電話筒發呆,就這麼答應了?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我遊魂般踱到窗邊,樓下八卦的人們已經散去……莫名地感覺心裏空落落的。
我對風晨霆一無所知。
風晨霆的家世和背景我全不知道,他從不提起他的家世背景,我也沒問,我有自知之明,他是我的老板,我是他賺錢的工具,哈,說工具有點難聽,我是他的搖錢樹,一顆用青春做陪的搖錢樹。
然,歲月如梭,年華漸逝。
再過一年,我將三十……
午飯後,趁著負責洗碗的曾翠屏在廚房裏賣力洗刷時,我支開胡麗,和韓冰咬了會耳朵後,帶著胡麗出門。
“胡麗,好好開你的車!”我躺在後座上對胡麗道,出門不過五分鍾,胡麗已經從後視鏡裏打量我十幾次了。
“哈,哈,”胡麗打著哈哈,轉了一下方向盤,又瞄了瞄我,還是忍不住了,“微微,每次有發布會,你都恨不得主辦方把你忘記,今兒怎麼反倒往槍口上撞了?”
我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物,懶懶地道,“你有意見?”我本已安排好,但不知道為什麼,胡麗這麼一問,我忽然覺得那裏不對,可一時半會兒的又說不上來,然而幾個小時後發生的事,讓我決定以後做事要聽從自己的直覺。
後視鏡裏,胡麗的嘴扁了扁,道,“切,我能有什麼意見啊,我就是……覺得你今天起床的時候,忘記帶腦子了。”
我知道她不開心,今日,我把本屬於她守家的“重任”交給了韓冰,卻讓她來開車,像這種隨便交換職責的事兒,我沒有提前跟她說一下,但……我做決定什麼時候問過她的意見?
我看著嘟著小嘴的胡麗,忍不住起了戲耍的心思,上身朝前座俯近,道,“你說的很正確,這樣吧,待會回去,你要好好幫我找找腦子哈。”言罷,我故意在胡麗耳邊吹了一口氣,而後愜意地靠回後座椅背,看著胡麗腮邊的發絲飛揚出去又回落。
胡麗呆了呆,然後縮了縮脖子,“壞薔薇,哼。”鼻子裏哼著,嘴角卻掛起了笑意,心情亮堂起來,嘴裏開始合起了車載音樂的節拍,身子也跟著節奏搖擺。
胡麗是個容易滿足的妹兒,對她丁點好,她便會忘記你之前對她的所有不好,或許正是這樣,讓我在自以為對她好的時候,理直氣壯。
多年以後,我才明白,有些時候,你以為的好,在別人的眼裏,或許是壞,更有居心叵測的人,會引導不明真相的路人,來攻擊你。
胡麗忙著打電話確認發布會的地址,然後導航什麼的,我窩後座玩消消樂,我被卡在一百六十六關,我已經玩了兩天過不去,今天也不例外,我用光了道具和彩虹,丟下手機,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
我聽到導航裏的女聲在建議找車位。
我四下裏查看,然後敲一下沒減速意向的胡麗的後腦勺,指了指右手邊,笑罵,“這位司機師傅,可否看見那兒有個停車位?”
胡麗回頭瞪了我一眼,放慢車速,略略探出腦袋看了看,“早看見了,但是這裏離主辦的場地有點遠,我們這麼走過去會被發現。”
我早已準備好口罩和帽子,正著手給自己裝扮,“我們小心點,沒事,手腳快點,不然一會車位被別人占了。”邊說邊拉開車門。
“先別下車,讓我把車停好。”胡麗沒想到我會在車還沒停的時候就下車,嚇的差點叫起來,卻礙於周圍人多,隻得邊加快倒車邊叨叨。
街上比往日擁擠,車多,人更多。
每一次和路人的輕微觸碰都能驚出我一身汗,緊張且刺激,我大步朝主辦場地的方向走,身邊的人都和我一個方向,也就少了逆向的麻煩。
胡麗一路小跑著跟在我的身後。
在距離主辦場地大約五十米的時候,胡麗忽然低低叫起來,“微微,你看那是什麼?”
我收住腳步,抬高帽簷眯眼瞧去,是電影的宣傳海報,這一次的導演是名導,據說資金很是充足,因此給三個主演都配了單獨的畫報,或許是錢錢多了些,居然也給我這個女配做了一張。
我略有近視,以為胡麗說的是這個,壓了壓帽簷,繼續往前走,“別一驚一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