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媛
好多年過去了,突然發現自己寫東西很久卻沒有一篇是真真正正寫給你的。是自己不敢翻出來過去的舊傷疤,還是很多想不起來了。
原諒我寫不出華麗的詞藻來浮誇這段故事,也許這樣平平淡淡的故事你才會懂得。就把我對你這依稀的回憶寫成紀念隨著墜落的時間埋葬吧。
K,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是在年三十的時候,我記不清楚那是幾歲的年紀,隻記得那時候的我們沒有現在這麼勇敢,也許要比現在魯莽的多。
那時候我膽小的連一隻小炮都不敢點著,於是你們就開始笑我膽子小。其實我是怕燙著手,直到現在我都怕燙。我做飯把油燒熱炸東西時我會關掉火,然後把東西放進去蓋好蓋子再開火。
他們說好麻煩,好費煤氣的。
你知不知道我聽油鍋裏發出劈裏啪啦奇怪的聲音就感覺是自己心裏炸開了花,像是一朵金花。
後來我記得好像是大年初三的時候,我們一群孩子又出來放禮花。你從家裏拿了一個很流行的叫做“通天雷”的炮準備點,也不知道你從哪裏偷到了打火機。我怕那很震耳的聲響,於是自己一個人躲得遠遠的,戴著帽子裹著嚴嚴實實站在那裏看你點著,老遠地看著火星子在上麵冒了一陣,然後突然一陣風刮來似乎是熄了。
抑或等了好久,我在那地方實在站不住了,於是跑過去看看怎麼樣。你說再等會兒別過去,我還是執意過去了。你站在我身邊陪我一起過去,剛走過去沒幾步,突然一聲很震耳的巨響,接著在天空上炸開了一朵紅色的花簇。我被嚇的跑得老遠,你就跟在後麵傻嗬嗬地笑著,說我果然膽小。
這是我對小時候唯一的記憶了。
我們不是標標準準的青梅竹馬,我們經曆過分離,各自經曆過不同的生活。小時候的事情就像一種黏合劑將我們拉近,然後生活被切割成兩半,不是因為搬家而分開的泡沬劇情,也許這就是所謂的人各有誌。
後來你去了日本,去了東京。我們的聯係隻能靠MSN,或是很少的國際長途聯係。於是我在一個三本的學校裏躺在被窩裏麵對著淡藍的LED屏幕使勁敲打鍵盤。
那天室友小秋的生日,我剛好來例假所以窩在被窩裏戴著耳麥和你語音,突然,毫無征兆的,你說:“我愛你,隻對你說。”
我有些錯愕地不知道說什麼好,隻問了為什麼,你說許是日久生情。還記得說了好多好多話,隻是腦子裏一片混亂。
聽太多的情話麻木,很久不聽反而會感動。人就是一種這麼奇怪的動物。一首歌曲結束,耳麥裏一陣沉寂,與我的小世界隔絕之外的地方,小秋以及其他室友笑嘻嘻的聲音模糊地傳入了耳朵中。我看著屏幕上那三個鮮紅而又小小的字眼,心裏不知道哪裏被揪了起來。
你把歌關了,問我是不是想讓你聽我哭,我一直都沒說話止住了淚一直在那裏憋著大氣不敢喘。其實我就是像你一樣,哭了還是不希望被你知道,好像我有多柔弱似的,但是又會被你猜到。
而後大學四年準備這樣糊裏糊塗地熬過去,記不清是什麼時候收到了你寄來的機票,目的地是東京。
於是那個冬天一直沒有停下來,身心疲憊。記得那次我和你一起去秋葉原,你在一家很小的電器店買了一個價格不菲的SONYWAIKMAN,付了錢走出商店,你指著櫥窗裏那款天藍色的對我說其實那才是你想要買的。我伸長了脖子去看那個粉紅色標簽上的價格,很多零的日元隻能讓我望洋興歎。雖然心裏是這樣想,為了不讓你看出來所以看到那個價格隻是皺了皺眉頭。你笑了笑刮了刮我的鼻子和我說:“放心啦,那個是第一台WALKMAN所以好貴的。”
你不知道當時我正直視著東京的暖陽,朦朧得看不到你臉上的表情。
後來我還記得去了澀穀,東京的潮人聚集的地方,我怕有一天你也變成了我不認識的模樣,老遠地我就看到川久保玲的那個鬼臉的標誌,我還忘不掉我們背著一樣的吉田耀司在澀穀招搖過市。你說你喜歡吉田耀司,所以我就買了一樣的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