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蘊魂正欲給木易淩日解毒,看我站在旁邊淚眼滂沱,便輕聲說道,“朱顏,把皇後扶到一旁坐下。”
我知道他是怕我看到木易淩日喝下帶有我腹中骨血的解藥,我點點頭,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心裏痛到極致,身體上的痛已經算不了什麼了。
紅淚在一旁笑道,“姐姐,你怕了嗎?”
我不去理會她,朱顏在她身邊喝道,“你如果要多活些時日,還是少說話的好,說多便錯多,鴻貴妃,這些道理你總該明白的吧?”
“哼,一個宮女也來教訓我?我明白什麼?我需要明白什麼?我隻是想要他的真心而已,我要他留在我的身邊,哪裏都不能去,我錯了嗎?”紅淚說道,她此刻已經有些崩潰了,說話有些不連貫。
“朱顏,快些過來幫把手。”星蘊魂隔著幔帳急急催道,朱顏慌忙奔了進去,我一時楞在那裏,想站起來卻無力。
朱顏從幔帳裏出來的時候,臉色蒼白,雙手都是鮮血,在衣服上擦了擦,局促不安得站在我的身後。
我看她的臉色,心裏急,便要起身去看,腿一軟便滑了下去,被一雙溫潤如玉的手扶住,星蘊魂扶起我,慢慢說道,“沒事的,一切都過去了,他已經服了藥。”
我點點頭,星蘊魂的眼神叫我心安,我轉過身對鳳言鳳語說道,“把皇上扶回榮華殿。”
紅淚撲上來說道,“不行,不能帶他走,他的毒,你覺得就是那麼輕易解嗎?”她臉上有些獰笑,“他需要自己親生骨肉的骨血,你說是這麼輕易便能解的嗎?”
我心弦一動,“我問你,皇上知道不知道他中的毒?知道不知道解法?”
紅淚臉上又浮起一些笑容,牽強無力,“他如何不知道?”
我心裏的疑惑消失了,原來他是知道的,但是當他把手撫在我的小腹之時,怕是心裏淒苦至極吧,自己的骨血竟是自己的解藥,這叫一個男人如何接受?
他雖是帝王,也是一個父親,他不忍心,所以當他看見我之時是那麼的絕望,當他摸到肚裏的孩子,更是覺得是生命的延續,他寧願死在鴻軒宮,叫我恨他一輩子,也不肯說出實情來。換位而想,如果我不是突然自行滑胎,我會不會為了救他,而親自打下腹中的胎兒呢?我不知道,也不敢回頭再想。
紅淚聽我無語,突然掩嘴驚呼,“難道你已經打掉了胎兒?難道他剛才喝的便是自己的骨血?這怎麼可能?”說完,等不到我的回答,便暈死了過去。
木易淩日靜靜得躺在床榻上,鳳言鳳語守在宮外,星蘊魂為他把脈,朱顏拿來帕子,我接過來給他擦拭著嘴角的血跡,他還睡著嗎?臉上無一絲血色,手落在他的臉上,都是透心的涼。
許久,有淚水滑落,星蘊魂轉過頭不看我,說道,“他的毒已經解了,隻是身子虛弱,還需靜養一些時日。”
不等我回應言語,便走了,大步流星一般,卻不掩悲涼。
我守在木易淩日的床榻前,一動也不動,直到朱顏給我端來一碗湯藥,“娘娘,這是瑜親王親自給你熬製的藥,趁熱喝了吧。”
我接過藥,藥還是極熱,也極苦,我端起來便大口喝下去,直嗆得不停咳嗽,連淚也嗆了出來,原來熱藥是這般難以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