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疾的刀法,隨著展開,讓人觸目驚心。
一個光頭忽然之間,出現在這所院子裏麵,這一幕,讓蕭衍的臉色極為難看。這並不是說蕭衍並沒有什麼驚心動魄的本事,實在是對於陳泰來的舉動,有著些許不解。這是一個高手,但是也隻是一個高手而已。
真正的鴻門宴,難道不應該是酒中藏毒,簾後隱人?
迫不得已之際,才會擲杯為號,刀斧出鞘。
然而,這個時候的這個光頭,表現的卻是一門正宗的武郎八卦棍。雖然算不得什麼驚天動地的絕學,但是勝在精純,看在眼裏,蕭衍的心裏麵也有著一種淡淡的驚歎。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動手。
小白手中提著的禮物,已經落在了雨中,她的雙手呈現出了兩柄短刀。
陳泰來固然是一個很厲害的人,但是小白也絕對不是吃素的,自從上一次和陳泰來不期而遇,小白已經明白了自身所處的危局。不僅尋來了兩柄利器,更是弄了許多稀奇古怪的蠱毒,這樣一來,她就有了許多底氣。
她手中的兩柄短刀,都是父親送的,可以說是削鐵如泥。
而她身上更是連碰都碰不得,說不得,就會冰雪消融,死無葬身之地。
光頭的武藝很強,但是卻也並不能夠碾壓小白,對於這小姑娘驚人的手段,蕭衍也是心有懼意。此刻看著那個光頭步步緊逼,他已經有些不忍心看了,終於,紅光乍現。這卻並不是小白身上的鮮血,而是那光頭。
如同火燒紙張,一個活人生生的成為了一具骷髏,即便是陳泰來見多識廣,這一刻,也是大驚失色。
看著小白的神色,已經變得有些如山如海,令人覺得諱莫如深。
蕭衍笑了,摸了摸額頭上麵的雨水,說道:“不知道六檔頭有何指教?所謂的正事,難道是剛剛的比武嗎?”
陳泰來愣了半晌,並沒有理會蕭衍,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抬起了頭。臉上那種悔恨和痛苦的神色,已經消失不見了,但是心裏麵對於蕭衍的殺意,卻是更加深重。如果是一般的人物,陳泰來也許會折磨他一生一世。
但是,這一次的情況略有不同,麵對蕭衍,陳泰來唯有嚴陣以待。
靜靜的看著眼前的蕭衍,陳泰來忽然笑了,笑容如同那久違的春風。這抹笑容,並沒有讓蕭衍掉以輕心,但是卻也對於這位對手的認識,有了一個直觀的認識。這是一個很能夠隱忍的人物,如果能夠成為朋友,自然是好的。
隻是,如今已經成為了敵手,那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蕭大人,在下一直對蕭大人仰慕已久,剛剛的這位大師,乃是覺遠大師的徒弟,這一次特來找閣下尋仇的。你也知道,覺遠曾經養育過我,我自然也就對於這一點小小的要求,無法拒絕。還請蕭大人不要介意。|”
蕭衍微微笑了笑,擺了擺手道:“大人不敢當,不要說我現在一介白身,就算還是曾經的那個小小的縣丞,那也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官。六檔頭客氣了,隻不過,我想問一下,大人所謂的正事是什麼?”
蕭衍暗暗戒備著,對於眼前的這個人,警惕已經提到最高了。隨時準備著淩厲一擊,這如果是在官場上麵,或者是在平原地帶,那還好說。但是在這莽荒之地,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蕭衍不得不小心。
一個不小心,那就是一個死字,人死了,那可就什麼都沒了。
陳泰來這個時候,已經徹底的冷靜了下來,那張英俊的臉上,沒有了絲毫的慍怒之色。
“蕭大人過謙了,你在揚州的一番舉動,誰敢視若無睹。更不要說我這一個小小的特務頭子,真要說起來,你還是我的榜樣呢。我一直都想要名聞天下,但是卻始終不能如願,我也殺過不少的名人,但是和你比起來,都是頗有不如。”
雨水還在滴落,陳泰來的輪廓,在雨水之中竟然變得有些模糊了。一種淡淡的危機感,湧上心頭,在這一刻,蕭衍的心裏麵感覺到了一股失落。就在這個時候,一支利箭穿雲而來,蕭衍並沒有反應過來。
在這雨水中,在這院子邊上的一個小小的池塘裏麵,正有一種莫名的氣味,隨著水汽蔓延在這所院子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