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了,皇位,這種天下人爭相雀躍的事情,真的有那麼大的吸引力嗎?我不知道,從來沒有人跟我搶過皇位,我父皇隻有我幕母後一位皇後,並沒有嬪妃。所以,從我生下來開始,我就注定是皇上。”
“劉瑾,張永,穀大用,吳經。這些家夥做的事情,是很過分,但是他們陪我從小玩到大。他們把我當皇上,我把他們當成玩伴,誰說天子就不能有感情?我放縱他們,我不處罰他們,我姑息他們,不是朕真的昏庸,而是狠不下心。”
“民間有一個說法,叫做發小。傳說之中,發小似乎可以陪你哭,陪你笑,陪你玩,陪你闖禍,陪你受罰。這些人,或者在很多人眼中,他們不是人,是閹人。死太監,可是,我為什麼不能拿太監當朋友呢?”
“誰規定的。”
沒有人規定,更沒有人能夠知道,朱厚照這個小子的心中,到底藏了多少話,到底有多少不為人知的過往。皇宮之中的事情,雖然詭秘,但是也很保密。朱厚照說的沒有錯,他隻是一個比較有人情味的皇上,不是別的。
就好比,你的朋友殺了人,搶了錢,你忍心去告發他嗎?
到了朱厚照這裏,就是另一個字彙了,他忍心去殺劉瑾等人嗎?
如果是真正殺伐果斷的皇上,也許殺了就殺了,可是從小玩到大的人,能有幾個?殺一個,那就少一個啊。
蕭衍被動的聽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更加不知道,能說什麼。雖然說,這一次的事情,也許並不是張永主謀的,但是他一定是默許的。不然的話,神機營的行動,還有這些槍支,都是嚴禁流動的。
可是,蕭衍並沒有覺得絕望,當朱厚照這樣說的時候,那一絲舊情,已經被他拋到了腦門後麵。這個世界上,皇權的統治,和說一不二的權力,隻能夠由他一個人掌控。
即便是他最要好的發小,想要奪取屬於他的權力,那也隻能夠獲得一個死字。
靜靜的思索著,淡淡的回味著,那些曾經的美好,朱厚照的唇角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然後,眼中滑落了悲傷。他們本來有不錯的人生,可是他們為什麼,非要去做一些不應該做的事情呢?
和自己慢慢的玩,不就行了,反正你們早就斷子絕孫了,能留下什麼?
一代皇上,一代太監,這種常例,你們為什麼要打破呢?
“可是,時間會改變一切,曾經再美好的東西,都會蕩然無存。絕代嬌顏的嫵媚少女,終究會倒在他人的身下,清純曼妙的容顏,也會隨著生兒育女而變形走樣。絕世無敵的英雄,也終有白發無力的時候,坐擁天下的君王,也終究會成為黃土。”
“無論多麼強橫的身體,多麼令人歎息的過往,都會隨著以前的過去,而成為過去。他們,已經不是他們,我還想做他們眼中的我,那就不是對他們的縱容,而是被他們愚弄了。”
“吳經死了,死在你手裏,這個我知道。但是我不想追究,所以,你要記住,你一定要做好一件事情,京都八虎,我希望在三個月之內,全部死光。世人都說皇上是孤家寡人,朕一直都不太相信,現在我信了。”
朱厚照走來,走的很落寞,他的身後雖然有著十幾位高手,但是卻依舊擋不住那顆全是傷痕的心。他太念舊情了,所以當舊情真的被那些白癡的作為,而徹底湮滅的時候,懲罰就來的太快了。
朱厚照並沒有給蕭衍什麼,但是蕭衍知道,他有了底氣了。
這種底氣,很重,而且很有些一絲。
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覺遠要倒黴了,他可以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弄死覺遠。夏紫衣去了所謂的天外天,按照卓青衣的說法,什麼樣的毒藥,都不可能是天外天所解決不了的。
於是,蕭衍自由了。
既然不用再受製於人,蕭衍何必還在這裏庸人自擾呢?
既然朱厚照已經做了這個決定,蕭衍不可能去勸他,他和京都八虎的舊情已經沒了。那麼,京都八虎和黎民百姓的仇恨,就讓蕭衍來報吧。隻是,這種報複,很有可能會出現一些問題。
京都八虎的吳經,已經去了陰曹地府,不知道去了那裏,一直被他掛在自己寢宮裏麵的寶貝,還有沒有用?
還剩七個人。
劉瑾,眾所周知的宦官,可以說是一位令人厭惡到極點的人。假傳聖旨的次數太多了,而且愛很令人無語的,這貨還想要留名青史。幹,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有用嗎?
但是掌管東廠,控製錦衣衛,他是一位足以讓蕭衍重視的對手。
張永,劉瑾明裏的合作人,暗中的對手。即便是劉瑾,也不想和他徹底撕翻臉,但是卻一直被劉瑾死死壓住。能夠在強力的劉瑾手下,一直保持的自己的話語權,和受眾的權力。
其手腕和能力,都可以說,是一等一的高手。
這樣的一個人,蕭衍不能夠輕易視之,需要重點照顧。
穀大用,西廠廠公,不顯山不露水。但是西廠,雖然在民間名聲不顯,但是卻在京都之中保留一席之地。更隱隱的被劉瑾所忌憚,他所擁有的能力,以及手中的人手,可以說,都是令人心驚膽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