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不喜歡冒險,更加不喜歡帶著身邊的女子冒險,所以他笑了。看著慕容巧,他笑得很開心,慕容巧的臉上,也閃現出了一絲笑容。她看著蕭衍,看著那一張滿是血汙的臉,滿麵笑容,說道:“你來了。”
蕭衍點頭,臉上也是淡淡的笑容,充滿了喜悅道:“嗯,我來了。”
兩人相視一笑,似乎又回到了在揚州的時候,慕容巧以真麵目和蕭衍相見的時刻。那一次的相見,是蕭衍見到了世界上最特別的女子,而慕容巧卻見到了一個傻瓜。而這一次的相遇,蕭衍依舊如故,可慕容巧卻看到了一個迥異不同的人。
蕭衍變了,變得不是那麼衝動了,那個到處橫衝直撞,在揚州深入險境數次的蕭衍,如今已經成長為一個令人心驚的男人。他不是那麼的衝動,但是卻更加讓人覺得安心,更加讓人可以依靠。
慕容巧一瘸一拐的來到了蕭衍的身邊,蕭衍沒有動彈,但是渾身繃緊的神經,卻說明了他此刻很緊張。他怕出現意外,更加怕慕容家的人反悔。這世界上,什麼都不重要,隻有自己在乎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仇,可以慢慢報,但是人沒了,那可怎麼好?孰重?孰輕?
蕭衍低頭,彎腰,轉身,誰也看不到他的神情,隻能夠聽到他的聲音。“慕容姑娘,還請屈尊。”
慕容巧麵色不變,她本就不是尋常的女子,否則又怎麼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韙,幫助蕭衍做劉瑾的對頭。如果不是因為如此,她又怎麼可能會被挑斷腳筋,成為一個殘廢?
她雖是女子,卻比天下多少男子,都要坦蕩的多。
蕭衍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重量,緩緩的起身,抱住了慕容巧的臀部。他並不是刻意占便宜,雖然慕容巧的臀部,的確翹挺。但是他這麼做,隻是因為慕容巧的左腳筋已經斷了,左腿更是粉碎,他怕慕容巧痛,更怕慕容巧難過。
如此,即便天下多少人豔羨的福分,讓他遇到,他竟然毫無所覺。隻有慢慢的愧疚,讓他覺得心裏麵堵得慌,他並不像讓一個弱女子,為他承擔所有的罪責。一步,又一步,這慕容家,遲早有一天,他要讓這些人後悔。
殺人,這是世界上最簡單的事情,也是最殘忍的事情。但是比死更難以忍受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說懊悔。
蕭衍發誓,此生此世,一定要讓慕容家的人,感到不可言及的痛苦。讓這些人知道,他們究竟犯下了多大的錯誤?慕容家的沒落,就因為蕭衍的一念之間,成為了一個悲劇。
隻是,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至。前人種樹後人乘涼,這本就是一種因果,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
這是不可推卸,遲早要還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