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衣還真就不將那個家夥放在眼裏,他的心中,多的是殺氣。尤其是姐姐因為美貌而死,讓他對世間的這種事情,更是多了一種濃鬱的憤慨。
嫉惡如仇,說的便是卓青衣這種人,他是真正的憤青,更是真正的主持正義者。
比起蕭衍的滿肚子算盤,他的想法更加純粹,他的做法更加瘋狂。
護衛當然不會離開,吳經已經從房間裏麵出來,他隻是叫一下仆從去救火。而他,並不願意前往,更加不願意讓自己的屬下離開。因為他怕死,很怕死。
越是懂得享受,知道享受的人,便越是怕死。
但是怕死又怎麼樣?
還不是要死。
白衣如雪,在月光之下,有些皎潔,更有著殺氣。
雨。
下雨了。
多少人看到雨水,看到那雨水之中走來的白衣人,心中騰然而起了一股寒意。這是什麼人?竟然如此大膽,前來行刺。沒有說書先生所說的詢問,更沒有所謂的廢話,問出來又如何?
難道對方會說出來嗎?
隻要捉住了這個白衣人,想要知道什麼,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情。
吳經心情有些緊張,他很想破口大罵,但是死亡到來時的一種預感,讓他恐懼到不能自已。他說不出話來了,以往,都是劉瑾、穀大用、張永等人走在刀鋒上,也站在了最前麵。
他並不掌權,但是卻很貪財好色,因為是太監,缺了一樣東西,心理便難免有些變態。宮中那些女子,他不敢隨意殺害,玩過之後,總是覺得不太爽。
隻有宮外這些沒有地位,更沒有背景的小姑娘,才是他可以隨意殺虐的對象。
於是,他不但用這些女人來賺錢,更用這些女人來滿足他的變態嗜好。
鞭笞,刀刻,那豐滿的雙峰上,那滾熱的鮮血。
想起來,都讓人感到了一種濃鬱的快感,但是今天這個白衣服的人,真是要殺自己的人嗎?
他為什麼要來殺自己呢?
他怎麼敢來殺自己?
吳經極度的恐懼過後,便成為了極度的憤怒,那是一種對於命運的抗拒。但是命運這東西,本身就是一個相當令人悲哀的東西,沒有人能夠掌控自己的命運。
人間天子,掌控人間沉浮,但是他未必真能夠掌控的了。更何況,有一些東西,總是會超過他的掌控。比如說,人心。
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多年以來的慨歎。但是什麼是古人?茹毛飲血,父娶子妻,男辱親生姐妹。
齊桓公這樣的春秋霸主,私德上麵,甚至不如一個尋常百姓,有什麼好效仿的?
白衣人衝了過來,鐵劍如同玩耍一般,那些護衛卻如同紙糊的一般,一個一個的倒在了地上。吳經心中恐懼,身上發冷,那天上的雨水,似乎在為他哭泣。
但是他又怎能夠配得上天哭?
他算是個什麼東西?
終於,那白衣人站在了他的麵前,卻並沒有殺他,隻有那冷冰冰的目光。
“你該死,千刀萬剮都不為過,所以,我不會讓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