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萱見老柯對待師祖的態度十分推崇,心中也自歡喜,禮節般的替師門謙遜幾句。
趙寒煜聽聞“道門領袖之一”幾字,心中疑惑,有心提問,可是囿於身份之憂,始終不敢張嘴。
老柯看出他的疑問,不待他開口,便自顧自的說道:“天下教派歸道門一統,道門之主身份尊貴堪比君王。世間亦有無數女子教派,名義上聽命清虛宮,實際都是月影山天琴齋的附屬門派,隻因天琴齋世代都是女子接任。”
“無數年來,清虛宮與天琴齋共領道門,教主與山主互為扶持依仗。當今國師淩霄真人與現任山主更是交好,俱入‘四聖’行列。不過說到最終,還是教主立於巔峰。”
趙寒煜聽到老柯短短數語講解,已大致了然於胸。
蘇萱說道:“不錯,萬千教派終歸是由國師統領。柯前輩,你隨公子進京是要常駐還是短暫停留?若是有暇請前來牡丹巷聽雨齋,晚輩等進京便會居住於此。前輩與公子光臨,晚輩與門中大師姐雲菲煙一定靜候大駕。”
她頓了頓看向趙寒煜,心中對這位醫術高明、沉穩安分的少年印象極佳,於是說道:“趙師弟也請一並前來,我等對你的醫術欽佩的緊,還想多多求教。”
趙寒煜笑著答應了。
蘇萱笑著又問道:“趙師弟一表人才,年紀輕輕便深明醫理,辨穴運針行雲流水,不知是哪一派的少年俊傑?”說完美目流盼,神情可人。
趙寒煜還未答話,慕容千帆搶進來插嘴道:“噢,他是我家族友人之子,年前便來我家中停留玩耍,與我一道上京擇院入學,準備參加明年的天下會。”
“原來如此。”蘇萱輕輕點頭,她聽慕容千帆之言知曉對方不欲泄露身份,便不再勉強。
西門光忸怩的問道:“我也可以來麼?”
蘇萱溫柔一笑,說道:“當然可以,昨日多承西門小哥相助,我等感激不盡。”
西門光撓了撓後腦勺,咧嘴一陣傻笑。
老柯笑道:“說一陣子話,離京城又近了些,大夥看看前麵是什麼?”
眾人抬頭遠望,均是精神一振。
趙寒煜隱隱可以看到一處灰暗色的城廓影子,隻是距離實在有些遠,縱使他用力扯著眼角,也不能讓那片灰暗色的影子變得更清晰些,隻能在心中默默猜測--那裏應該就是長安吧?
陰影忽然從前方的小溪桃林蔓延到了他們的頭頂,趙寒煜心想還沒到入夜時分,先前看著天空也沒有落雨的征兆……
他疑惑抬頭望去,隻見一片黑色城牆突兀的出現在眼前,這片城牆極高高到仿佛沒有盡頭,遮住了半邊天空也遮住了正當中的烈陽,定睛望去,隱約可以看見城牆高處的空中有三個黑點在不停盤旋飛舞。
向左望去沒有看到城牆的盡頭,向右望去也沒有看到城牆的盡頭,這座巨大的城廓竟是看不出方圓有多少裏,煌煌然沉默無言立於天地之間,趙寒煜瞪大了眼睛看著麵前這座雄城,看著不遠處官道上擁擠的人群,問道:“這就是長安城嗎?”
無人回應他的提問,眾女也被震的不輕。
天空中那三個黑點飛的低了些,原來是兩隻老鷹正帶著它們的孩子練習飛翔,這時候它們將要回到鷹巢,而他們的巢就在這片斑駁城牆之間,這座城牆曆經千年雨水衝洗風化,表麵看上去已經有些破爛,但城牆內部依然堅不可摧。
雛鷹學會了飛翔然後回到了它的巢--
趙寒煜仰頭看著這座天下第一雄城,臉上露出真摯的笑容,長安,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