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俱寂,放佛寒風都被冰封了,整個天地沒有一絲聲響,白茫茫的冰雪掩蓋了一切生機,十萬大山變成一片雪域。
部落的木屋早已被積雪壓塌,隻有部落中間的廣場上,積雪被清除,露出黑色的土地,部落所有人都聚在這裏,沉寂是此時的主題。大雪封山,萬獸蟄伏,整整三個月沒有獲得獵物,部落的儲備也早已消耗殆盡,搶奪和戰爭成為十萬大山裏部落生存的最後手段,勝利者能繼續活下去,輸了的隻有接受死亡。顯然這個部落就是失敗者,站在廣場上的不到百人,大多數是老弱婦孺,強壯的戰士所剩無幾,而且人人帶傷。這個部落完了,沒有了戰士的部落隻能成為別的部落的戰利品。
一個獨臂男人朝天怒吼,不甘接受這樣的結局,最後隻能悲傷的看著族人,他是部落的首領。每次大雪封山的時候都是淘汰的過程,弱者愈弱,強者愈強。原本他的部落不算是最強卻自保有餘,畢竟就算比他強大的部落也不會真的和他們拚的魚死網破,大家為的隻是生存。可是這次卻被其他部落聯合起來,讓他所有的戰士全軍覆沒,隻剩他和幾個重傷逃脫。
他知道他逃不掉的,部落相互攻殺是生存的規則,但幾個部落聯合對付他,那隻能說明是要決心滅掉他們,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對方找****來之前,安排好部落的後路,保存部落最後一絲火種。他看著麵前的十七個少年,一個一個認真的看著,然後掃視著其餘的族人,沒有人說話,大家都明白現在的處境。
“父親,我可以去戰鬥,我們都可以去!”領頭的少年緊握手裏的長矛,對男人說到。
“蚩尤,現在不需要你去戰鬥,你現在是部落新的首領,你必須讓部落延續下去,好好活著。”男人用獨臂按著少年的肩膀,緊緊的盯著少年。“已經結束了,你們是部落最後的希望,一定要活下去。你要記住你首領的職責!”
“父親……”少年還想說什麼,卻被男人鋒利的目光製止,他撫摸著少年的頭頂,滿臉溫柔,輕輕一歎,說:“可惜還有好多東西沒來得及教給你。”
“點火!”空地上已經堆起高高的木柴,熊熊的火焰衝天而起,將飄落的雪花衝開。眾人對著火堆跪下,首領大聲祈求巫神保佑,眾人跟著誦念。
“父親,求巫神保佑有用嗎?他為什麼不保佑我們打贏岐尤部落?為什麼不保佑我們找到獵物!”少年突然站起來對著男人質問。
“啪!”男人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將少年扇倒在地,然後一腳踩在少年的胸膛上,“不要褻瀆巫神!”少年依然不服氣的盯著男人,巫神從來都是他們部落的信仰,此時他卻開始懷疑了。
男人看著少年,目光變得柔軟,獨臂拉起少年,拍拍他身上的積雪,說:“蚩尤,巫神無所不能,他賜予我們強壯的身體,讓我們力大無窮,讓我們疾行如風,他對每一個信仰他的人都是這麼慷慨,但是活著,卻是我們自己的事情。”
少年無語,對著火堆跪拜。
男人抽出長刀,唰的從自己大腿上割下一大塊肉,遞給麵前的少年。“吃了它!”男人怒吼。
“父親!”少年不可思議的看著男人,男人不顧大腿上淋漓的鮮血,依然堅定的對著少年吼道,“吃了它!吃了它你們才有力氣離開這裏,吃了它,我和你融為一體,你活著就是我活著,你代替我活下去,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