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顧心跟白桑在打鬧時,楠溪眼角略微看到兩個身影。
待看清楚是什麼人的時候,楠溪的眼眸忽然睜大,身子明顯變得僵硬起來,呼吸也慢慢變得沉重。
顧心,我想回去……
看到顧心還在跟一旁的白桑打鬧,楠溪剛想說出口的話,默默的消逝了。她並不想掃了顧心的興趣。
於是她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顧心和白桑的身邊,走到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
沒辦法,對於那兩個人,楠溪一直以麻煩著稱,能躲了就一定離的遠遠的。
可是有時候世界就是這麼奇怪,你越想躲開,它偏偏就要越靠近你。
“呦,這不是楠溪嗎?什麼時候一個不見得光的私生子也敢這麼大搖大擺的出現啊!”
那兩人走到楠溪所在的角落旁,對著楠溪就是一陣奚落。
“果然,私生子就是私生子,就是來到這樣的宴會,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出現,隻敢像一隻老鼠一樣躲躲藏藏,深怕被人趕出去。”
楠溪看著自說自話的兩人,嘴裏微微勾起,臉色浮起一抹自嘲。
果然麼?無論怎樣都能遇見麼!明明我才是那個應該光明正大的人,卻不得不為上代人的恩怨做出犧牲。世界,你對我何其殘忍!
楠溪的母親在楠溪十歲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
那個時候,楠溪還小,就被生活的艱難給困在一個她出不去,別人也進不來的角落。
不久後忽然有一天,一個自稱是她的爸爸的人出現了。
把那個時候隻有十歲大的楠溪接到了那個對楠溪而言隻有痛苦的家中。
幼小的楠溪以為是那個自己從小就渴望的父親形象的人出現了,便滿心歡喜的跟他回去。
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回去,卻是另一場噩夢的開始。
楠溪去到那個所謂的家,享受到的不是應有的溫馨,而是非人的折磨和痛苦。
踢傷,燙傷,凍傷,這些傷口無一不出現在楠溪的身上,而那個自稱是她父親的人,卻從未理會。
剛開始,楠溪還自欺欺人的自我麻痹:是父親不知道真相而已,他其實還是關心我的,一定是這樣的!
直到後來,一次意外,使得楠溪明白了一切。
原來並非是她的父親不知道真相,而是他知道真相後,也不以為然。
一天晚上,晚飯沒吃到任何東西的楠溪肚子直打鼓,她隻好先到樓下去找點吃的。
夜晚,漆黑一片,楠溪摸摸索索,表現得小心翼翼,不敢發出一點兒動靜,深怕被房子裏的人發現,又會遭受到一陣虐打。
楠溪輕手輕腳的從樓梯走下去,到達第二層樓梯拐角處時,突然聽到話語聲。
仔細一聽,其中還有提到她的名字。於是楠溪頓然停下了腳步,仔細思索這個聲音的主人。
忽然她猛地一抬頭,想起這聲音的主人就是她的父親,楊振天。屋內還時不時傳出一陣嘻笑聲,那是楠溪同父異母的的哥哥跟妹妹,楊話和楊笑。
“父親,那個私生子怎麼還在這啊,你什麼時候才能把她趕走,看著她,我就生氣!”屋內一道女聲響起,那是楊笑的聲音。
而那個讓楠溪無數次渴望的聲音,說出來的話卻讓楠溪感到震驚和一陣冰冷。
“笑笑,她不過是我用來聯姻的工具罷了,又怎麼能輕易把她趕走呢,爸爸可是舍不得你去聯姻的啊。”
“是啊,笑笑,這可是爸爸的一片苦心,你就別在生氣了。”楊話臉上的笑意不減,一臉輕鬆說出的話無一不體現著他早就知道這個真相的事實。
“可是現在外界都拿我跟她在比較了,到底誰才是楊家的大小姐啊!她憑什麼搶我的風頭啊!”楊笑一臉不滿的撒嬌道,臉上帶著的卻是不屬於孩童的陰冷。
楊振天聽到楊笑的話,卻沒覺得有絲毫的不對,臉上的慈愛不減半分。
“笑笑,她的身份公開在媒體下,這是為了以後的聯姻做準備,這樣才能發揮她最大的價值啊。你以後可別在說什麼私生子的話了,不然,這樣她帶來的利益可就會少了很多。”
房門的楠溪聽著裏麵的話語,腦中一片混亂,淚,流的悄無聲息。
她默默離開了那裏,不敢讓他們發現她的存在。
天台,夜晚的風冰冷刺骨,可是楠溪卻覺得,這樣的冷意不及她心中的萬分之一。
天上的明月好似是感受到來自楠溪的痛苦,也直往雲層裏躲閃。
夜,本是漆黑,楠溪眼角的淚卻十分閃爍。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這樣對我。”楠溪無助的呢喃著。
“接我回楊家是為了聯姻,看著我被冤枉,被虐打是無視,可是,可是為什麼連公開我的身份都是利用,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對我!為什麼要在我以為自己能得到從小渴望的父愛的時候,告訴我,一切隻不過是一場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