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年時間足以改變很多的事,很多的人了。然而,他知道,自己的心沒變,依然如夢,如蝶,永生為魔。不隻是因為當初在原點時與那個女人的賭約,也涵括了自己的證道之機,畢竟,自己不隻是一個魔這麼簡單。
當年,她的三千化身對決自己的三千夢魘之境,三千對三千。每一次的相遇即是緣,也是劫。盡管自己絞殺掉了她的兩千九百九十九縷化身,但是,畢竟有一縷逃脫出來了。
結果一清醒,三千幻境,空夢一場。她逃出了自己的夢境,這場賭局自己也輸了。
結果就是若非凡人主動成魔,入其夢境外,他不能再以凡人入夢,白骨積於夢中。
從此後,他便已自封於夢之穀了,以至現在的凡間對於“夢魘”二字已經相當模糊了。沒有人知道,這個喝著酒的散漫男子原來讓人間白骨成山,怨念衝天。差點摧毀了整個人界。
直到不久前,元天邪發動侵天計劃,他終於從夢之穀走出,夢魘王座之下,白骨堆滿整片世界。他還是那個他。
不遠處,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在相互追逐打鬧,麵色稚嫩,男孩手裏拿著一串糖葫蘆,也許這就是讓女孩羨慕不已的原因吧。夢星魂嘴角有了一絲笑意。
他在八大域主裏是最強的一個,長得不如雷震那樣英氣逼人,不如山裂痕和炎陽那樣魁梧有力,不如元天邪那樣邪魅陰暗,跟葉離歌那個長得像女人的男人的白衣公子差的就更遠了。
可以說,他的相貌隻能算“清秀”二字,跟人間書孰內的那些青年沒啥太大的不同,都是一襲青衫,聞風而歌。
所以在看到男孩手裏遞過來的糖葫蘆時,也不客氣,順手接了過來。
“謝謝”語氣如同微風。
“哥哥我看你坐在這兒很久了,為什麼呀?”男孩關切的問道。
夢星魂解釋道:“沒事,哥哥隻是在思考一些事兒?
“嗯。。。哥哥,你是不是在想哪家的姐姐啊?”男孩好奇的問。
夢星魂捏指輕敲了男孩一下腦袋:“小小年紀,毛都沒長齊,想些什麼呢?”
男孩委屈的說:“可是我母親說了,來這個樹下的年輕人八cd是思春啊。”
“哥哥,思春是什麼意思啊?你知道嗎?”
“思春啊,那是一個很偉大的詞彙啊!”夢星魂感慨道。
“可是偉大在什麼地方呀?”
“偉大在它是一個動詞啊!”
男孩不解的問道:“為什麼是個動詞就偉大呀?”
“偉大在它是一個意象動詞啊。”
男孩又問道:“什麼是意象動詞啊。”
“意象動詞就是意象動詞啊。”夢星魂不耐煩的說道。
“可是我還是不知道什麼是意象動詞呀?”
夢星魂真的想把他一腳踹到落月河裏,但還是忍住了,解釋道:“意象動詞就是在腦子裏進行的動作。”
男孩似懂非懂:“那這個動詞很美好嘛。”
夢星魂思考了一會兒:“嗯,有點。”
“可是我還是不知道思春是什麼意思啊?”
夢星魂差點哭了,身為魔界最強的一位域主,我容易嗎我,委屈的說:“我求求你了,快回家吧,說不定你媽叫你回家去吃飯呢。”男孩不為所動,見他不說話,就自言自語起來。
恰巧此時,先前那個追逐打鬧的小女孩現在不遠處喊道:“小明,你媽叫你回家吃飯啦!”
聽到這裏,男孩也不說話了,朝夢星魂說道:“那哥哥,我先回家了啊。”
“等等我。”說完朝小女孩跑了過去,很快兩個歡快的影子慢慢的跑出了夕陽之中。
夢星魂咬了咬手上的冰糖葫蘆,很甜,他在想今晚讓男孩做個好夢的事情。
夢星魂起身了,因為他看到了兩個身影,夕陽下,一黑一白,白若初雪,黑若子夜。
他笑著朝葉離歌和玄夜走了過去,然後三人漸行漸遠。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他離開的那一刻,一片如血紅楓悄然無聲,舞過流空,落在他剛駐足的地方。
天涯之畔,海角之岸,紫竹林深。一個白衣女子靜靜的看著眼前波瀾不驚的淨湖。
湖麵如鏡,而鏡中映像恰好是夢星魂在落月鎮,落月河,紅楓樹下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