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步轉冷的天氣,樹幹上的葉子也都飄零幹淨了。她掰著指頭算著,已經在王府一個月左右了,昨晚一夜站在窗口的李惜泣,顯然是風寒了。
從床上坐起,一陣的頭暈,身體也變重了許多。踉蹌的下床,走到桌邊,倒了杯水喝下,明顯沒有緩和的跡象。
下人照常進屋,幫她梳洗穿戴好,看著鏡中憔悴許多,但是反倒平添了病態美的臉蛋,她輕輕歎了口氣。
在她看著一桌子早晨食不下咽的時候,一位大夫進來,不由分說給她把起脈來,“小姐體虛氣寒,在下開張方子,必需要先把飯吃下才可服藥。”
“非吃不可嗎?”她抿了抿嘴,嫌惡的看了眼精致的飯菜。沒有過多的驚訝大夫的到來,因為在這一個月裏,她所有的風吹草動他都知道,看似無拘無束,實則是盡在掌握。
她明白她不是不想逃,而是逃不掉,不是因為被束縛,那夜醉酒的時,他說,“我給你一個機會,現在就給我一刀,我就放你走。”
她拿著刀看著他愣住了,臉上是戲謔的笑容。
那一刻,她明白了,不是不想逃,不是因為被束縛,而是因為心丟了……
中午日照當頭,剛剛喝完藥的李惜泣,想走到涼亭吹吹風。
明明是步入冬季,陽光還是很強烈,但是不悶熱。她伸手擋住陽光,但它還是從指縫中溜進來。
“在想什麼?”
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穿進她的耳蝸。
“沒,想起以前的事……怎麼林大人找王爺有事?”
“不是說過沒人的時候,就不要這麼見外了嗎。”
在這裏的一個月,她經常見到他,這個林宛歌是當朝尚書,年紀輕輕卻滿腹詩書謀略。幼年時就是王爺的陪讀,成人後更是出謀劃策的幫手。看他在府裏自由出入,也算是半個主人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有意無意的接近她,幫助她,好像為她做什麼都帶著一絲絲歉意。
因為沒有其他官員的架子,李惜泣便很快和他熟絡起來。隔三差五的就看見他往自己的小院子裏跑,總有一些新奇的東西帶來。
隻不過林宛歌從來沒有見過她真正開心的笑過,本是帶著心中的愧疚來幫助她,他清楚自己從來沒有婦人之仁但是,他更清楚他越是靠近她,就越是無法自拔,他從一開始就後悔了,不該把她引進這場權利的漩渦裏來。
他不知道他的心一步步向她靠近,而她的心卻慢慢沉淪到了一個無底的黑洞……
“恩……”她坐在石凳上,微笑的看著他,有點疲憊。
“怎麼了,生病了?”他看出她的異樣,麵色不好。
她淡然的搖搖頭,“沒什麼大事,昨晚受涼了,剛剛已經服過藥了。”
他皺起眉頭,說道,“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
她看著他一副父親大人的摸樣,‘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宛歌真是一個長者啊。”
而他並未出神,因為看著她突然蕩漾的笑容,原來她不是不想笑,隻是或許她知道她這一笑,就算是在英明的國君也會傾城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