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倒黴的事都能讓自己撞上?

藍諾兒頂著烈日在金融街上匆匆穿行,心裏的火氣足以將太陽燒成蜂窩煤。

年輕人那副被藍諾兒痛斥後窘迫的表情依然在藍諾兒腦海裏跳躍,她卻毫無得勝的喜悅。

很顯然,這一次的機會又丟掉了。可是怨誰呢?

大學畢業兩個多月了,這漫長的六十幾天裏不停地麵試,不停地被拒絕,理由花樣百出,不是因為專業不對口,就是談吐不當,要麼就是經驗不足,可是從沒有像這次一樣,竟因為長得像總經理的熟人而遭到非禮。

幸好沒有讓那個姓海的占了便宜,不然,這股子晦氣找誰去說?

海東!海家的敗類!你當我藍諾兒是什麼人?我可以沒有工作,我可以靠父母的錢苟延殘喘,但是我絕不會出賣自己!

海東!海東!我恨你!

鹹澀的眼淚忽地湧上眼眶,藍諾兒隻覺得前麵的路模糊起來,一團圓圓的東西在幾步遠的地方晃蕩,來不及躲避,藍諾兒重重地撞到了那團東西身上。

“嘩”地一聲響,藍諾兒隻覺得腳上一濕,隨後有一塊粘糊糊的東西在她腳麵跳躍。

“哎呀,我的魚!你怎麼喔!”一個老太太急吼吼的聲音在藍諾兒耳邊炸響,“小姑娘,你是怎麼走路的?瞧你把我的魚都撞散了,這可是一品風水魚啊!”

藍諾兒這才擦幹眼淚,趕緊蹲下,從一汪水裏撿起一條正在她腳麵上活蹦亂跳的金魚,誠惶誠恐地遞向麵前一個滿臉慍怒的老太太。

“大媽,真對不起啊,我賠錢好嗎?”

“賠?你以為是大白菜啊?你賠得起嗎?”老太太的臉被怒火燃燒著,所有皺紋裏的憤怒都在綻放著,看起來格外猙獰。

藍諾兒腦海裏一時閃過狼外婆的形象,看著漸漸圍攏過來的行人,焦急地求饒:“那您說個數嘛,要是我賠得起就賠嘍,要是賠不起,我想辦法再買一條好了。”

老太太翻了翻眼珠子,說出了一個數字,圍觀的人群裏爆發出驚呼。藍諾兒更是腳下一軟,幾乎跌倒。

“什麼魚啊?比汽車都貴!”藍諾兒恨不得把牙咬下來。

“風水魚!我兒子是做生意的,最信風水啦,剛剛要我從他家裏搬到辦公室去,誰知道就被你撞散了。我兒子生意要是毀了,別說二十五萬,就是兩萬你也賠不起啊!”

老太太毫不客氣地數落著藍諾兒,藍諾兒捏著金魚,隻覺得臉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金魚像是讀懂了藍諾兒的心思,突然停止了扭動,用力地彎起腰,瞪著水泡眼看著藍諾兒。

藍諾兒心裏一顫,手上鬆軟,金魚立刻從她手裏滑了下去,人群裏又一次爆發出驚呼。

一道黑影忽地推開了藍諾兒,眨眼間用一個盛著水的小玻璃杯接住了金魚,金魚滑進水裏停頓了一下,身子一沉,落入了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