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好一陣子才緩過來。環顧四周找不到自己熟
悉的一切,心裏沒來由的恐慌,大概是這間空寂的屋子吧……
挪動這瘦弱的身體,可是床和地麵的距離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實在是太高,想說話也隻
能聽到哼哼啊啊的在房間裏回蕩。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聽到吱呀一聲,當我扭頭看的時候卻
被眼前的人給嚇到了。雖然原來看到過臉上長著胎記或者被燙傷的人的臉,可是從來沒有想到過
一個人的臉可以變成這個樣子。仿佛他臉上的傷痕在叫囂著,永不停歇。
那人走了過來,抱起我的時候,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瑟縮一下,很抱歉的衝他一笑。
沒想到那人說:“還以為你會哭呢!”
他的聲音很低沉沙啞,我一時不知道作何反應,又不敢不看他的臉,隻能盯著那人的
眼睛,那裏麵有很多的寵溺,完全不似剛才給人的感覺,我想,那人和這句身體有很深的聯係
吧。
他小心翼翼地給我喂著米糊,我雖然不喜歡這個味道,但是目前為止也隻好如此。大
概是因為太餓,那一小碗都被我吃光了。那人很開心,滿是傷疤的臉更有些恐怖,雖然極力保持鎮定,但還是有些想吐。
那人看著我嘔出來的米糊,用手絹擦了。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到這個孩子的不同,
可是他的動作行雲流水般地讓人看不出絲毫異樣,或許沒有人會在意一個孩子。孩子,往往是最容易讓人忽略的。
他看我吃飽了,就抱著我起身向外麵走去,我隻能看到頭頂那一方的風景,湛藍的
天空沒有什麼雲彩,晃的我眼睛疼,眼淚不自覺地流了出來,雖然告訴自己忘記,但往事總如
藤蔓
一樣地纏著我,越纏越緊直到骨子裏。
我想大哭一場,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這個寂靜的午後,一個醜男人抱著一個孩子
孩子的哭聲傳到天的另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