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空間都是灰蒙蒙的,四周岩壁黑乎乎的,周邊無盡的黑暗讓我沒有了時間和空間感,渺渺朦朧的空中上下漂浮著奇形怪狀的石塊,有大有小,小的隻有拳頭般大小,大的卻有小山那麼大,這些石塊在空中漫無邊際的漂浮著,像是失重空間。這種奇異的景象讓人一看就生退意。根本不想看。但是……又不能不看。就像是被什麼操縱似的,易青不禁往後縮起身子。手用力扣緊旁邊岩壁,好鬆緩心頭上那種莫名的壓力。

我探出窗外,用手輕輕撫摸外壁,有著大小凹凸的石塊,我用手輕輕一扣,一大塊石塊輕而易舉的被抓了下來,棕黑色石麵上顯出模糊的指印形,這是“氣印”,是在高空摩擦下熔殼冷卻過程中空氣流吹過的痕跡,我明白了,這是隕石。

有人在山壁上鑲嵌了大量的隕石,在在密閉的山體空間環境下,隕石磁性形成獨特的地質特征,從而使這個密閉的空間內形成失重,上方射出一束微弱的光,我抬起頭看看上麵,頂端整齊的劃出了一塊圓得十分規則的天空。圓孔在不知不覺中縮小,最終,隻剩下一點灰慘慘的熒芒。那是外麵的藍天,是出口。

我望向下方,呼呼而過的冷風……感覺頭腦一陣眩暈,腳下是無底的深淵。

這裏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四周一片寂靜,深邃的黑暗中,飄出幾縷淩散的白毛,順勢望去,對麵山壁上有幾處光亮異常,呈現出特殊的花格子一般條紋肌理。僅僅在那一瞬間,一雙綠幽幽的光芒閃了下,如鬼火般幽暗地閃爍著,但還是微映了後麵洞窟的開口,宛如黑夜裏一張陰森的大嘴。內裏延伸出半截橋一樣的物什,觸目隱約可見洞口一座破舊的香爐,這個神秘的洞口……

突然身後有股大力狠狠的衝撞過來,還未來的及反應,身子往前一傾,衝了出去……全身的血液似被一種無盡虛浮中產生的懼意給凝固了,身後卜子一聲暴斥:崔國棟……

我悠悠忽忽的飄在空中,心一下抽空了,四肢在茫茫的空間中駭的冰冷,建成卜子,甚至連易青也被推了出去,回過頭來崔國棟,呆呆的站在窗口,汗水從額頭滲出,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對麵橋頭。似是渾然不覺自己做了什麼。我隨著他的目光望去,突然間……整個身體都僵硬住了,空中懸浮的橋頭,眼神冰冷,是老狐,口中銜著一物,正是那塊焦木樹皮,

老狐的混濁的黃眼一直死死地盯著他,麵容竟然像人一樣帶著陰惻惻的的微笑。

崔國棟的瘋狂,明珠的轉變……一刹間我有些疑惑:這一切都是老狐搞出來的。難道它會失傳的苗族雀迦術!

老狐倏地一轉身,攀在岩壁上,然後向上扒去,我懸浮在空中拚命的往前扒去,終於接近橋頭了,翻身一躍,穩穩的站在上麵,洞穴很窄,觸目可見底,上麵用古篆刻著一段文字:

師門恩如海,王佐苦難衷,千古一念錯,陰陽兩相隔,山囚無以報師恩,惶及所學絕,獸亦非難傳,狐為百靈長,出山尋故人,終留一脈在人間——唐三。

揣摩著這幾句詩的意思,我心中隱隱有些明白,當年唐三背叛師門,和朱雀門勾結,其實意欲學王佐斷臂潛入敵營做臥底,似是探尋某種秘密,但被眾人誤解連累師門。

當年易三炮跟隨的師傅狸子,其實是唐三的隔世弟子,唐三被天象困為山囚,禁在這裏,終身不得出去,隻得馴服了一隻老狐,把它視為弟子,後來派老狐出山尋找以前餘留的同門師兄弟時,遇到了狸子,狸子取名狸子,並非鎮山力士的諧音,而是紀念老狐的意思,難怪易三炮問起玄武門的隱語時,狸子一竅不通,老狐即使再通靈性,也不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