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候機大廳後,兩人立刻向服務台衝了過去,和預料的一樣,年輕的女接待員告訴她們已經晚了。那一刻,兩人徹底絕望了。但就在片刻之後,負責任的接待員小姐查閱了當天的航班記錄,意外地發現她們的航班並沒有起飛,而是延誤了。在當時看來,這個結果絕對是不幸中的萬幸。但現在回想起來,那其實隻是倒黴的開始。
滿懷驚喜的斯拉科特太太和安德森太太在機場工作人員的安排下,來到了機場旅館。和其他同事一樣,開始耐心地等待。但是,在將近4個小時的等待後,又一件倒黴事來臨了。原本推遲到下午5點15分的航班,又一次被取消了——那個時候暴雨雖然還未降臨,但在電閃雷鳴的天氣下,出於對安全的考慮,航空公司還是決定取消了那趟航班——機場工作人員告訴帶隊經理,出發的時間推遲到明天早上6點鍾。雖然有些不情願,但畢竟天氣因素是不可人為控製的,因此經理同意了工作人員的建議。和其他700多名旅客一樣,在機場旅館裏多休息了一晚。
本以為倒黴的事情已經結束了,好好睡一覺後,便可以登上飛往夏威夷的飛機。但沒有想到的是,另一件壞事在他們還沒睡醒的時候就已經到來了。就在今天早上4點30分左右,機場工作人員突然打來電話,告知他們由於洛杉磯和夏威夷今早全都是暴雨天氣,而且不知何時才能放晴,因此原定於6點出發的航班再次被取消,新的起飛時間暫時未定。
這一次,雖然仍是天氣原因造成的,但人們已經無法忍受了。帶隊經理拒絕了再次推遲航班的建議,果斷要求退票。在工作人員勸說無果後,航空公司隻能尊重經理的決定,為了表達歉意,他們按照原始票價的150%作出了賠償。經理當場把錢分給了員工們,就當是旅行取消的補償。此外,航空公司還給他們提供了免費的早飯,但當時誰也沒有心情去吃了。
那個時候雨已經停了,在一片抱怨和憤怒聲中,員工們陸續離開了旅館。斯拉科特太太和安德森太太同樣如此。從洛根國際機場到羅斯街,一共用了三個多小時,終於到家了。
斯拉科特太太下車時,特意瞟了一眼儀表盤上的計時器,時間剛好7點鍾。
下了車,走進公寓,邁上通往二層的樓梯。雖然剛才在路上又睡了一覺,但此刻還是昏昏沉沉的。剛剛過去的一天就如同一場夢一樣——忙碌,疲勞而且倒黴的夢——斯拉科特太太感覺自己似乎仍沒有從夢裏醒來。她一邊上樓,一邊在心裏打算,待會回家後一定要繼續睡覺,一直睡到明天早上,把昨天的事情徹底忘掉。
斯拉科特太太強打著精神,抵抗著陣陣襲來的倦意,拎著手裏的旅行包,一步步地向上走去,終於來到了二層,然後拐進了右手邊的走廊。走廊裏的頂燈已經打開了,顯然有人早早地起來。明亮的光線讓斯拉科特太太還沒清醒的眼睛感到很不舒服,她索性閉上了眼睛,如夢遊一樣向前走去。直到感覺快到家的時候,才睜開了眼睛,就在這時,她突然看到有個人正站在自己家門口。斯拉科特太太嚇了一跳,馬上精神起來,一邊揉著眼睛,一邊繼續向前走去,直到走近一些後,她才看清楚那個人的樣子。
站在家門口的,是一個年輕的男人,麵容清秀,留著一頭柔順的金發,帶著一副金絲鏡框眼鏡,穿著一件棕色的休閑夾克和一條深藍色的牛仔褲,給人一種文雅而學識的感覺。他揚起的手似乎正在敲門,見到有人走過來,急忙看了過來。
“你找誰?”,斯拉科特太太並不認識這個年輕人,她走到年輕人麵前站住,開口問道。
“我——我找斯拉科特教授。”,年輕人似乎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在打量了眼前這位女士一番後,他還是選擇了回答。
“哦,我是他的妻子,請問你是?”,斯拉科特太太表明了身份,接著問道。
“哦?”,聽了斯拉科特太太的話,年輕人頓時表現出些許驚訝,但他馬上便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急忙回答道,“您好,斯拉科特太太。我叫史密斯,是教授的同事,哈佛大學物理係的一名講師。”
“哦,你好。”,斯拉科特太太友好地和這個年輕人握了握手,繼續問道“你找博派特有什麼事嗎?
“博派特?”,那個叫史密斯的年輕人楞了一下,片刻後他才反應過來,似乎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稱呼斯拉科特教授,“我是來取一份論文的,昨天下午和教授約好的。”
“哦,”,斯拉科特太太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門,“怎麼,他不在家嗎?”
史密斯無奈地搖了搖頭,“我敲了好幾次門也沒人答應,可能是我來的太早了,教授或許還沒有起床吧。要是這樣的話,那真的太抱歉了。不過,雜誌社的人催我一天了,他們要我今天早上9點之前必須把論文送過去,所以我才——”
聽了史密斯的話,斯拉科特太太的表情突然有些奇怪,她看著眼前緊閉的房門,似乎意識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但片刻後,她便恢複了正常,急忙說道,“放心吧,博派特每天早上都是5點30分準時起床的,他現在可能正在書房裏寫什麼東西吧,所以才沒有聽到你敲門。你應該知道,他這個人如果專心起來,是沒有東西能把他的注意力引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