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彎腰,伸手扣住她的下顎,用力的抬起,她能清楚的看見他黑眸裏麵的寒煞冷意,他緩慢的開口,那語調似乎很輕又是那麼的沉重,“因為這是你欠我的!”
她隻是覺得下顎被他捏得很疼,眼裏簇起火焰瞪視他,在她抬手要揮開他的手之前他已經抓住她的手,冷魅的嗓音再次響起,“不用疑惑,我沒有搞錯,就是你,是你們姓顧的欠我的!”
顧千青覺得荒謬,姓顧的那麼多,怎麼就欠他了?
“顧千青,你老媽是叫顧音吧?”他話音一落明顯看見她眼裏的錯愕,他冷然勾唇,“不要驚訝,我沒有故意去查你母親,是你母親欠了我,我一直在找她。”
顧千青終於卯足了勁揮開他鉗製住她下頜的手,驚慌的注視他,“你什麼意思?我母親欠你什麼了?”
“一顆心,你母親欠了我一顆心!”他眸子驀地變得陰鷙,咬牙切齒的說出這話。
顧千青不明所以卻是皺緊了眉宇,此刻的卓辰在她看來很陌生,那渾身散發的蕭殺氣息讓人心生顫栗,她沒有開口,等著他接下來的話,聽他說她母親如何就欠了他一顆心。
他說當年他父親心髒病發好不容易等到型號相配的心移植心髒,隻要那次他成功的換了心髒就不用死了。
可就是她母親利用醫務人員的有利身份暗自換了排序,將可以移植到他父親身上的心髒換給她自己的兒子,也就是顧千青的弟弟!
顧千青雖然對醫學的事不了解,但她還是知道大人的心髒怎麼適合移植到小孩身上?她記得弟弟移植手術的時候隻是十歲的孩子。
“你是不是搞錯了?大人的心髒難以移植到孩子的身上,移植給我弟弟的心髒絕對不是要移植給你父親的那一顆。”她十分肯定的說。
卓辰高大的身軀站在窗前,悠遠的目光收回定格在顧千青異常堅定的臉上,“我沒有搞錯,是你母親以為那個心髒適合她兒子,等她發現不適合送回來的時候我父親已經斷氣了!”
他沉沉的語氣砸在顧千青的心上讓她一時間難以呼吸,她不願意相信他說的話,可他散發著陣陣寒氣的黑眸逼著她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如果不是你媽我父親不用死,你知不知道?顧千青你知不知道!”他低吼,那緊繃的臉部線條似乎就要崩裂,眼裏的利光恨不能把她淩遲!
他父親不死的話他就不會在十幾歲的年紀四麵楚歌,卓家的公司不會麵臨倒閉,他母親不會心力交瘁的住院,他更是不會受秦家的恩惠。
現在,秦家的恩惠像是一道枷鎖銬牢他,時時提醒他必須那樣做,否則他就一無所有!
顧千青明顯看見他眼裏的恨意,他是那麼的憎恨她,他父親的死都扣在她母親的身上,而她這個做女兒的就成了他仇恨的對象?
“所以,你這樣對我是為了要報複嗎?”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的話。
“這不是報複,是你們必須對我的賠償,這是你們欠我的!”她母親害死他父親,現在他要那個女人的女兒做他的情人有什麼不對。
顧千青這一刻出奇的平靜,看著他充滿恨意的眼眸,就那樣無聲無息的和他對視。
須臾,她說,“好,我母親欠你的,我可以替她償還,直到你平息心裏的恨意為止。”她澄澈明淨的雙眸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就那樣看著他,仿佛他才是罪大惡極的人,而她,是來救贖他的主。
顧千青的答案出乎卓辰的意料,他以為自己聽錯,可她明明不爭不吵,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
“隻要你在,這份恨就不會消失!”他咬牙沉聲說,心裏卻是痛恨極了她怎麼就那麼平靜?
顧千青莫名的勾唇,“我不會讓你的心裏住著恨。”他恨她便罷了,但是他的心,不能恨她。
他不理會她莫名自負的言語,他會從她身上補償他這些年所承受的痛苦!
……
“現在把你的行李都搬回去!”他冷酷霸道的命令。
“你肚子餓了吧?要不我們在這裏吃完飯再回你的公寓?”她不理會他的命令,起身準備去廚房,他卻拉住她,“回我公寓做飯也一樣!”
顧千青抿唇淺淡的勾起,“好,聽你的。”她出乎意料的聽話讓卓辰冷眉蹙起。
她開始重新收拾行李,好在回來的時候還沒有把行李整理出來,隻是把要用的物品拿出來而已,現在很快就收拾好。
她拖著行李箱出來,一手還拿著一袋食材,卓辰不由分說的接過她的行李,接觸到她淡笑的目光,他冷喝一聲,“警告你休想再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