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華為文化——華為凝聚力的源泉
華為不僅在企業經營領域取得了巨大發展,而且形成
了強有力的企業文化。因為華為人深知,資源是會枯竭的,
唯有文化才能生生不息。在企業物質資源十分有限的情況
下,隻有靠文化資源,靠精神和文化的力量,才能戰勝困難,
獲得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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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識改變命運
隨著世人的好奇以及媒體的不斷挖掘和曝光,今天我們了解到了
任正非之前一直鮮為人知的身世。
任正非出生於 1944 年,生於一個知識分子家庭。和大多數經曆那
個時代的人一樣,任正非自小就經曆了戰爭與貧困的折磨,三年自然
災害更是留給他不可磨滅的饑餓記憶,以至於後來任正非總保留著吃
飯必然會吃得幹幹淨淨的習慣,保持著簡樸節約的傳統。任家子女共 7
人,任正非為長子。雙親雖然是高校教員,但家境貧寒,上大學之前,
任正非從來沒有穿過襯衣,即使是很熱的夏天他還是穿著厚厚的外套。
當時,家裏是兩三個人合用一條棉被,而破舊的被單下麵鋪的是稻草。
“文革”造反派抄任家時,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一個高級知識分子、
專科學校校長的家。在三年自然災害那段艱難時期,任家每餐實行嚴
格分飯製,為的是保證人人都能活下來。任正非高三快高考時,有時
在家複習功課,實在餓得受不了,就用米糠和菜和一下,烙著吃,也
絕不會吃瓦缸裏裝著的糧食。這種從父母身上學到的無私的品質
一直保存了下來,華為後來實行的分享製度,與此無不有關。
關於那段艱難的歲月,任正非在《我的父親母親》一文中這樣描述:
我高三快高考時,有時在家複習功課,實在餓得受不了了,用米
糠和菜和一下,烙著吃,被爸爸碰上幾次,他心疼了。其實那時我家
窮得連一個可上鎖的櫃子都沒有,糧食是用瓦缸裝著,我也不敢去隨
便抓一把,否則也有一兩個弟妹活不到今天。(我的不自私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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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父母身上學到的,華為今天這麼成功,與我不自私有一點關係。)
雖然被貧困和饑餓奪去成長道路上本該有的亮色,但是任正非回
憶起來仍然充滿感恩。因為他有著一對深明大義而又崇尚“知識就是
力量”的雙親,家裏雖然不保溫飽,卻堅持讓他念完了高中三年。而
刻苦的任正非也不負眾望,在 1967 年考取了重慶建築工程學院。
不幸的是,在任正非還差一年就要畢業的時候,“文革”開始了。
任正非的父親被關進了牛棚,任家在這一場政治大動亂裏,麵臨著支
離破碎的命運。
“文革”中,任家的經濟狀況陷入了比自然災害時期還困難的境地。
中央“文革”小組為了從經濟上打垮走資派,下文控製他們的人均生活
費標準不得高於 15 元。而且各級造反派層層加碼,真正到手的平均 10
元左右。我有同學在街道辦事處工作,介紹弟妹們到河裏挖沙子、修鐵
路、抬土方……弟妹們在我結婚時,大家集在一起,送了我 100 元。這
都是他們在冰冷的河水中篩沙和修鐵路時冒著在土方塌方中被掩埋的危
險掙來的。那時的生活艱苦還能忍受,心痛比身痛要嚴重得多,由於父
親受審查的背景影響,弟妹們的入學錄取一次又一次地被否定,那個年
代對他們的損失就是沒有機會接受高等教育。除了我大學讀了三年就開
始文化大革命外,其他弟妹有些高中、初中、高小、初小都沒讀完,他
們後來適應人生的技能都是自學來的。從現在的回顧來看,物質的艱苦
生活以及心靈的磨難是我們後來人生的一種成熟的寶貴財富。
然而即便是在這種困境之下,飽受批鬥之苦的任父仍然記掛著兒
子的求知之路,狠著心腸催促幾經周折回家看望他的任正非再返重慶,
並囑咐:“記住,知識就是力量!別人不學,你要學,不要隨大流。‘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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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優則仕’是幾千年的真理。以後你有能力要幫助弟、妹。”任正非
知道那種臨別囑咐的分量,返回學校後,啃書本、鑽研技術,成了他
唯一要做的事情。
任正非牢記著父親的囑咐,憑著他驚人的毅力將樊映川的《高等
數學習題集》從頭到尾做了兩遍,並自學了邏輯、哲學和三門外語。
正是在那個動亂的特殊時期,形成了任正非對於那些改變了人類命運
的科學家們的無限崇拜和敬仰,這種對知識的崇敬和追尋也最終改變
了他和家人的命運。
1968 年,任正非從重慶建築工程學院畢業之後就直接應征入伍成
了一名工程兵戰士。以至於到現在任正非在做報告舉例子時還經常會
用一些工程兵常用的術語,像什麼“扳道岔”、“修路架橋”等。一直
到 1982 年以副團級身份轉業,任正非在軍隊裏整整度過了十四個年頭。
軍隊給予了任正非很多,可以說,任正非的性格特征與這段軍旅生涯
密切相關。在部隊裏,任正非養成了寵辱不驚的心態。由於當時受父
親“不清白”的身份影響,任正非從未得過嘉獎,而他坦然麵對,寵
辱不驚。
因為沒有荒廢青春,任正非在部隊中表現出了良好的科技素養。
他在《我的父親母親》一文中繼續寫道:
1978 年 3 月我出席了全國科學大會,6000 人的代表中僅有 150 多
人在 35 歲以下,我 33 歲。我也是軍隊代表中少有的非黨人士。在兵
種黨委的直接關懷下,部隊未等我父親平反就直接去為查清我父親的
曆史進行外調,否定了一些不實之詞,並把他們的調查結論寄給我父
親所在的地方組織。我終於入了黨。後來又出席了黨的第十二次全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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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大會。父親把我與黨中央領導合影的照片做了一個大大的鏡框,
掛在牆上,全家人都引以為豪。
雖然任正非後來曾戲謔地說,成立華為是一個幼稚而膽大妄為的
舉動。但從另一方麵來說,其實也是任正非傳承其父的“知識就是力量”
的信念的必然結果。
創立華為後,任正非對知識的虔誠也體現在一些細節上。例如,
華為阪田基地的所有道路都是以中外著名科學家的名字命名的,像貝
爾路、衝之路、居裏夫人路、稼先路、張衡路等。很少有人知道這些
路名都是由任正非本人親自命名的,而這種獨特的命名方式使得原來
如農村一般的阪田鎮顯得格外與眾不同。
1997 年年底,任正非一行赴美國考察訪問,終於參觀了他仰慕已
久的貝爾實驗室。
始建於 1925 年的貝爾實驗室全稱為貝爾電話實驗室,是一個在全
球享有極高聲譽的研究開發機構。自成立以來,共獲專利近 30000 多項,
其中重大科研成果超過 50 項,造就了一大批優秀科學家。
貝爾實驗室的科學家們探索研究的很多成果對人們的生活產生了
重要影響。例如 1926 年誕生的有聲電影;1947 年由巴丁、布喇頓、肖
克萊研製成功的晶體管,打破了電子管在體積、功耗、壽命等方麵的
局限性,使電子技術躍入一個新的階段;1964 年,科學家彭齊亞斯和
威爾遜發現了微波輻射(後被稱為 3K 宇宙背景輻射),並證明是宇宙
最初起源時“大爆炸”的遺跡。這一發現有力地支持了“大爆炸”理論,
因而被譽為 20 世紀 60 年代天文學的四大發現之一。
任正非曾說,年青時代他對貝爾實驗室的仰慕甚於愛情,這份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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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識的崇拜情結影響了他的一生。這一次終於有機會零距離朝拜偶像,
從來不願意留影照相的任正非硬是拉著同行的李一男在著名的晶體三
極管發明人巴丁先生的紀念欄前合影留念。當實驗室的工作人員將一
個紀念巴丁發明晶體三極管 50 周年的紀念品送給任正非時,任正非由
衷地表示感到莫大的榮幸,並稱讚巴丁不僅是貝爾實驗室的巴丁,也
是全人類的巴丁。
任正非出身“寒門”,卻用知識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在任正非的眼裏,
華為這樣一個靠做代理起家的沒有任何背景和資源的“寒門”企業,
其命運必須和知識、技術緊密地結合起來。知識,是逆境中的任正非
奮力前行的明燈,甚至是支撐他繼續前進的強大力量。後來,知識又
成為他帶領華為走出國門、周旋於眾多國際企業的支柱。
※ 從零開始,不惑之年創業
著名的企業家邱永漢說過:“25 歲到 35 歲為創業最佳期,40 歲已
經相當遲,40 歲以後則是例外中的例外。”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一個人創業的時候越年輕,也就有更多嚐試
的機會,有更大的衝勁和實力。相比之下,任正非的成功更像是一個
例外中的例外,他創業的時候,已經 43 歲了。這確實太遲了,他不會
有更多的時間。43 歲還要從零開始拚搏,這談何容易?
但是,可貴的是即使到了這個歲數,任正非還保持著年輕人的衝
勁和銳氣,他咬緊牙關,挺過了最艱難的時刻,帶領華為走向了輝煌。
這意味著任正非和華為有比別人更值得為人樂道的故事。
1991 年 9 月,華為租下了深圳寶安縣蠔業村工業大廈三樓作為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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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程控交換機的場所,五十多名年輕員工跟隨任正非來到這棟破舊的
廠房中,開始了他們充滿艱險和未知的創業之路,這裏將決定還很弱小、
掙紮在生存線上的華為的命運。
雖然華為很弱小,但任正非還是有了自由的空間,可以放手一搏了。
他們把整層樓分隔為單板、電源、總測、準備四個工段,外加庫房和
廚房。挨著牆排開十幾張單人床,外加用泡沫紙箱板上加床墊的地鋪,
就是所有人的住所。華為最初的員工就以此為家,吃住都在樓上,經
常連外麵有沒有下雨都不知道。
當時樓裏沒有空調隻有吊扇,人們在機器的高溫下揮汗如雨、夜
以繼日地作業,設計製作電路板、話務台、焊接電路板,編寫軟件,調試、
修改、再調試。
累了抽煙,病了吃藥,實在困了就趴在桌上或在地鋪上睡一會兒,
醒來再接著幹。有時睡到半夜突然來貨,立即起來卸完沉重的設備再睡。
夜裏蚊子太多,值班的員工就用套機櫃的塑料包裝把自己從頭套到腳,
然後在臉上挖幾個洞以保證呼吸,這下就再也不怕蚊子了。
由於公司沒有錢買自動測試設備,他們隻能發揮聰明才智,用一
些土辦法代替。技術人員用萬用表和示波器來測試交換機,用放大鏡
一個個地檢查電路板上成千上萬的焊點。遇到交換機的大話務量測試,
往往要將所有的人都叫到一起,每人同時拿起兩部話機話筒來檢驗設
備的性能。白天測試,晚上開會討論攻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