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師尊,你到底去哪了?”
一寸山山巔,古色古香的道觀門口,一個稚嫩的少年小道士拿著掃帚清掃著門口的落葉,眼神卻始終停留在山門的石階上,希翼著那道身影的出現。
小道士自幼被師尊帶上一寸山,住在離火居中。在小道士的記憶中,除了師尊,可以說就沒有別的親人了。
但是在小道士十二歲時,天下突然發生了變故,一寸山的掌教和一眾長老外出兩個月,回來時便下了封山的命令。
所有人都回來了,唯獨與掌教等一同外出的赤月道姑,也就是小道士的師尊,這一去便沒有回來。春去春又來,小道士今年已經十五歲了,已經有了少年樣,可是,師尊還是沒有回來。
自從師尊一去未歸,小道士在一寸山越是不受待見了。不知那兩個月之中發生了什麼,原來不喜小道士的長老們更加的不喜小道士了,態度中立的長老們有的也開始討厭小道士了,就連當初挺照顧小道士的掌教漸漸地對小道士不管不顧了,就像是將之遺忘了一樣。
“誒,師尊,你看下雪了呢。小道還記得,師尊帶小道上一寸山時正好是初雪時刻。”
雪花飄飄灑灑,帶著寒氣自高空中灑落,勾起小道士的記憶,他呢喃著:“師尊,小道現在明白當初為什麼大家看我時眼神中帶著異樣,隻是他們說得是真的嗎?小道多麼希望是真的啊。”
十二年前,小道士尚在咿咿呀呀,說著模模糊糊的稚語。師尊說他那時三歲。小道士依稀記得,自己被師尊單手抱著,伸出小手欣喜的接著雪花。隻是,他卻不喜大家看他的眼神,特別是在聖賢廣場上,他和師尊被長老們圍著的時候。
“師……尊,他們……為……為那看著我?”小道士奶聲奶氣的問著赤月道姑。
“以後你就知道了。”赤月道姑平淡的答著,將裹著小道士的拂塵緊了緊。隨後看都懶得看眾人,飄然而去。
赤月道姑對小道士不曾溫柔過,大多是十分的淡然,甚至是責罵;但對小道士的照顧,卻是很細致。
“小道士,做早課啦!”
一聲呼喊打斷了小道士的思念,令他不禁歎了一口氣。隨後,轉過身對出聲的那個小道士道:“師侄,你該喊我師叔的。”
雖然小道士年紀小,但是與他同齡同齡的皆是小一輩的修士。
“小道士,行了吧,趕緊用過飯去做早課,晚了飯都沒了。”法緣上前奪過小道士手中的掃帚,拉著他走。
法緣可以說是這整個一寸山方還記著小道士的唯一一人,他是掌教大徒弟的親傳弟子,的確矮了小道士一輩。雖然一寸山的人都厭惡小道士,但法緣卻不聽信那些傳言,和小道士交情不淺。
“哼,孽種!”
“嗬,你們看,那個孽種來了。”
“這是個孽種,你們一定要謹記。”
剛進飯堂,耳邊便傳來種種聲音,很顯然,這些話指的便是小道士。有厭惡的,有當是看笑話的,甚至有的一遍又一遍地給自己的小徒弟“箴言”的。
“閉嘴,飯都堵不上你們的嘴嗎?”法緣沉聲道。身為掌教的徒孫,這一點威嚴還是有的,畢竟真正輩分高的並不在這邊用飯。
實際上這裏輩分最高的便是小道士了,隻是這僅僅是名義上的了。小道士也不喜這時候來飯堂,不是因為大家對他的惡語,相反的他倒是希望自己是他們口中的孽種;隻是他們這樣的言語是對師尊的不敬,如果師尊還在,誰敢出言不遜?
“哼,你來這兒作甚,一來便使我沒了胃口。”法尚和小道士、法緣等擦身而過,隨手將饅頭棄之,狠狠的唾棄:“赤月那老賤人,倒是將一寸山當成是育嬰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