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存養 動靜適宜用以養生(2 / 2)

4.17"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自漢以來,儒者皆不識此義。此見聖人之心,純亦不已也。純亦不已,天德也。有天德便可語王道,其要隻有慎獨。——《二程遺書》卷十四

4.18"不有躬,無攸利",不立己,後雖向好事,猶為化物,不得以天下萬物為撓己。已立後,自能了當得天下萬物。——《二程遺書》卷六

4.19閑邪則誠自存,不是外麵捉一個誠將來存著。今人外麵役役於不善,於不善中尋個善來存著,如此則豈有入善之理?隻是閑邪則誠自存。故孟子言性善皆由內出。隻為誠便存,閑邪更著甚工夫?但惟是動容貌,整思慮,則自然生敬。敬隻是主一也。主一則既不之東,又不之西,如是則隻是中;既不之此,又不之彼,如是則隻是內。存此則自然天理明。學者須是將"敬以直內"涵養此意。直內是本。——《二程遺書》卷十五

4.20閑邪則固一矣。然主一則不消言閑邪。有以一為難見,不可下工夫,如何?一者無他,隻是整齊嚴肅,則心便一。一則隻是無非僻之幹。此意但涵養久之,則天理自然明。——《二程遺書》卷十五

4.21有言:未感時,知何所寓?曰:"操則存,舍則亡,出入無時,莫知其鄉。"更怎生尋所寓?隻是有操而已。操之之道。"以敬正直內心"也。——《二程遺書》卷十五

4.22學者先務,固在心誌。然有謂欲屏去聞見知思,則是"絕聖去智"。有欲屏去思慮,患其紛亂,則須坐禪人定。如明鑒在此,萬物畢照,是鑒之常,難為使之不照?人心不能不交感萬物,難為使之不思慮?若欲免此,惟是心有主。如何為主?敬而已矣。有主則虛,虛謂邪不能入。無主則實,實謂物來奪之。大凡人心不可二用,用於一事,則他事更不能入者,事為之主也。事為之主,尚無思慮紛擾之患,若主於敬,又焉有此患乎?所謂敬者,主一之謂敬。所謂一者,無適之謂一。且欲涵泳主一之義,不一則二三矣。至於不敢欺,不敢慢,尚不愧於屋漏,皆是敬之事也。——《二程遺書》卷十五

4.23"舜孳孳為善。"若未接物,如何為善?隻是主於敬,便是為善也。以此觀之,聖人之道,不是但默而無言。——《二程遺書》卷十五

4.24問:人之燕居,形體怠惰,心不慢可否?曰:安有箕踞而心不侵者?昔呂與叔六月中來緱氏,閑居中某窺之,必見其儼然危坐,可謂敦篤矣。學者須恭敬,但不可令拘迫,拘迫則難久。——《二程遺書》卷十八

4.25思慮雖多,果出於正,亦無害否?曰:且如在宗廟則主敬,朝廷主莊,軍旅主嚴,此是也。如發不以時,紛然無度,雖正亦邪。——《二程遺書》卷十八

4.26問:人心所係著之事果善,夜夢見之,莫不害否?曰:雖是善事,心亦是動。凡事有朕兆入夢者卻無害,舍此皆是妄動。人心須要定,使他思時方思乃是。今人都由心。曰:心誰使之?曰:以心使心則可。人心自由,便放去也。——《二程遺書》卷十八

4.27先生謂繹曰:吾受氣甚薄,三十而浸盛,四十五十而後完。今生七十二年矣,校其筋骨,於盛年無損也。繹曰:先生豈以受氣之薄,而厚為保生邪?夫子默然,曰:吾以忘生徇欲為深恥。——《二程遺書》卷二十一上

4.28謝顯道從明道先生於扶溝,一日謂之曰:爾輩在此相從,隻是學顥言語,故其學心口不相應,盍若行之?請問焉,曰:且靜坐,伊川每見人靜坐,便歎其善學。——《二程遺書》卷十二

4.29心清時少,亂時常多。其清時視明聽聰,四體不待羈束而自然恭謹。其亂時反是。如此何也?蓋用心未熟,客慮多而常心少也,習俗之心未去,而實心未完也。人又要得剛,太柔則入於不立。亦有人主無喜怒者,則又要得剛,剛則守定不回,進道勇敢。載則比他人自是勇處多。——張載《橫渠語錄》

4.30定然後始有光明。若常移易不定,何求光明?《易》大抵以艮為止,止乃光明。故《大學》定而至於能慮,人心多則無由光明。——張載《易說》

4.31"動靜不失其時,其道光明。"學者必時其動靜,則其道乃不蔽昧而明白,今人從學之久,不見進長,正以莫識動靜,見他人擾擾,非關己事,而所修亦廢。由聖學觀之,冥冥悠悠,以是終身,謂之光明可乎?——張載《易說》

4.32敦篤虛靜者仁之本。不輕妄則是敦厚也,無所係閡昏塞則是虛靜也。此難以頓悟。苟知之,須久於道實體之,方知其味。夫仁亦乎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