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和洛鬱的婚姻,他並沒有打算和她坦白。
可如今,她卻主動說出了她根據觀察所了解到的一切。
顧沂晉不免輕歎一聲:“媽,有些事我知道瞞不過您。如果您真的能夠承受得住,那我願意向你和盤托出。您當真願意聽?”
兒子突然這麼開誠布公了,顧母反倒是有些不自在起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卻一點都不高興。
一心期盼著的兒子就這樣泡湯了,就這樣被證實是虛假的產物,一切都是做戲,讓她怎麼受得了?
如今,她是根本就沒有興致聽顧沂晉講什麼真相了。
“算了,你還是什麼都別跟我說,就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吧。好歹我不知道的話鬱鬱還是我的好兒媳。”
這會兒,顧沂晉不知自己是不是該提醒她,從法律上而言,洛鬱確實是她的兒媳。
這一點,並沒有作假。
“餛飩都涼了,你媳婦怎麼還不下來?你趕緊去催催。”
話鋒一轉,王玉芝已經轉移了話題。
很顯然,得知了自己猜想到的答案之中,她已經在排斥這個答案了。
顧沂晉見她如此,便放下用到一半的早餐:“好,我這就上去催催。”
“等等。”
顧沂晉頓步,等待著母親大人的吩咐。
“就是……別讓她知道。”
別讓洛鬱知道什麼呢?王玉芝沒明說,顧沂晉卻知曉。
“好,我不會告訴她。”
聞言,王玉芝這才放鬆下來。如果真的讓洛鬱知曉了她已經知道了兩人在演戲,那她不配合演戲了怎麼辦?
好不容易得來的兒媳婦,沒有了的話已經夠可惜了,沒道理連享受一下都被徹底剝奪吧?
所以,還是假裝她什麼都不知道吧。
也許這小兩口假裝著假裝著就能假戲真做了呢?
當然,她的希望是美好的。不過她也知道,自己這個禁欲係的兒子根本就靠不住。想要讓他假戲真做,簡直就是難比登天。
真是可憐了她這些天給他準備的湯了,實在是太浪費了。
這幾天他是怎麼解決需求的?難不成是自己動手?
一想到自個兒子因為一碗湯虛火旺盛,不得不用自己的手解決,王玉芝女士臉上的神色突然之間就格外蕩漾起來。
能讓自己向來神態自若的兒子做出這種事情來,她這個做人母親的是不是算是功德無量了?好歹打破了他表麵的禁欲麵具了。
嗯,再接再厲,必須得再接再厲。
晚上還是接著熬湯吧。
*
今天的鮫人無淚珠寶上架儀式定在MK最具有影響力的一家市中心門店。
顧氏的其他人已經先趕了過去,洛鬱則跟隨著顧沂晉以壓軸的方式出場。
原本顧沂晉是有意讓顧母也出席的,畢竟她無論是他母親的身份還是G&Y分公司的前任CEO身份,都有資格參與。
不過王女士直接拒絕了。
理由麼,很簡單,不想這麼張揚地拋頭露麵。
對此,洛鬱暗暗吐槽。如果婆婆大人真的不想拋頭露麵,那去大學裏充當什麼特邀嘉賓給人家lecture,又算是什麼?
所以麼,標準是人定下來的,婆婆大人給她自己定下的標注,還真是夠搖擺不定的啊。
“剛剛我上樓換衣服的時候,你和婆婆大人在樓下說了些什麼?她有沒有問你吻痕的事情?你有沒有一不小心穿幫露餡?”
開車的是顧母專用的司機,洛鬱仗著人家聽不懂漢語,和顧沂晉用普通話交流著。
原本假寐的男人睜開眼,瞧了一眼旁邊坐著的略顯聒噪不安的女人。
今日的洛鬱穿了一件中國風的長款修身盤扣旗袍。山水意蘊,淡雅出塵。裙擺一路開叉到腳踝的位置,不經意間便可以窺見裏頭無限的風光。
可這樣的風光,非但不會讓人覺得媚俗,反而會讓人覺得無限的古韻風采。
她端莊而坐,雙腿並攏。手上拿著手袋,就這麼靜靜地至於雙腿之上。
這樣安安靜靜坐著的洛鬱,和她嘴上的喋喋不休,完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顧沂晉不免多看了她幾眼,尤其是在她脖子上的絲巾上。
“違和感太重,還是把它去了吧。”
誰讓他提什麼絲巾的?她現在問的是婆婆大人的問題啊。
不過……
“這絲巾真的和旗袍不搭?”她有些懊惱地朝著他開炮,“你昨晚非得種什麼草莓,現在可好,印子雖然用遮瑕膏遮住了,但明眼人一瞧還是能夠瞧出來。不這麼用絲巾擋住的話根本就行不通。”
“所以,是我的錯了?”
洛鬱丟給他一個“這還用說”的眼神。
這不是明擺的事實嘛,如果不是他非得一言不合就吻上來,她至於今天這麼狼狽嗎?尤其早上麵對婆婆大人的時候,各種心虛各種怕露陷。
“那又是誰拿著一套情趣內/衣褲暗示我來著?”
“我暗示你?暗示你什麼?”這不是賊喊做賊是什麼?
“那樣的幾塊布料,你覺得是暗示我什麼?”
瞬間,洛鬱臉上充血:“誰說是我暗示你的?是婆婆大人好不好!我也是受害者!我還肉疼地被迫自掏腰包了呢!”
偏偏,顧沂晉就這般似笑非笑地睨著她,一副看她如何撇清關係的模樣。
那表情,還真是欠扁啊。
洛鬱索性不說話了,閉上眼,懶得理會。
車廂內的氣氛一下子靜謐起來,似乎連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聞。
許是閉上眼的緣故,洛鬱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旁邊人的氣息。他今天為了以示莊重,特意噴了一點法國人極為喜好的男士香水。很淡的味道,就那麼淡淡地流轉在鼻尖。
她有心想要將它給摒棄在外,偏偏就是縈繞在周身,根本揮之不散。
不得已,她睜開眼打算降下車窗,驅散屬於他的味道。
結果剛一睜眼,她便被入眼的一幕嚇了一跳。
男人放大的俊臉就在她的上方,而他就這般與她麵對麵,兩人靠得極近。似乎隻要他稍稍一俯身,便可輕易攫取住她的唇。
四目相對,兩人的眼中有著彼此,漆黑的眼眸,就這麼一瞬不瞬地互相對望著,似乎要瞧清楚對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