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歸園。
顧沂晉回來時夜已經深了。
電梯門打開,他一步步走向大門。
止步,他並沒有急著輸入密碼開門,而是先側耳傾聽了裏頭的動靜。
嗯,很好,挺安靜的。
裏頭的女人不知道是已經發泄夠了,還是沒有發泄。
站定了長達一分鍾,顧沂晉最終按下密碼。
門開了,一室的黑暗。
按亮燈,他在玄關處換了鞋。等到關上門一步步往裏走,雙眼止不住四處掃視。
很好,並沒有兵荒馬亂的跡象。
客廳內規規矩矩的,沒有什麼貓毛過境。牆角的金魚池內金魚也好端端地遊著,至於那短小的巴西龜,則在茶幾上的小魚缸內縮著腦袋。
很好,看來沒被洛鬱那女人荼毒。
他繼續往陽台走去,也一並打開了外頭的燈。
燈光下,他的多肉以及其他花卉植物也沒有溺水而亡。
當然,那女人根本就懶得連打理它們一下都不願。
好,看來它們是安全了。
視線又裏裏外外看了看,並沒有發現所謂的加菲貓的蹤跡。很好!她應該隻是口頭說說而已,那種該死的毛茸茸的而且還總是喜歡粘人喜歡往桌子上椅子上亂躥的生物,看來並沒有入駐他的地盤。
放下心來,顧沂晉這才回到客廳,將西裝外套隨意地往衣帽架上一掛。
聞到外套上的香水味,他蹙了蹙眉。
看來這件是不能再穿了。
次臥的方向,沒有傳來任何動靜。
這讓本就覺得古怪的顧沂晉有些不自在起來。這完全就超乎他的意料。
之前在電話裏信誓旦旦地要報複他的那個女人,不是生命裏挺頑強的嗎?不是該說到做到的嗎?怎麼完全沒有任何執行力?
這好像……不屬於她的作風。
認真看了一眼餐桌,很好,並沒有杯盤狼藉。
去了廚房,也沒有發現任何油漬菜漬殘留的盤盞。
還真是沒看出來,她化悲憤為動力,居然如此主動餐後洗碗了?
當顧沂晉隨意地一按電飯煲,瞧見裏頭根本就沒有碰過的米飯時,他眸子深了深。
某種念頭一閃而過。
為了驗證這個念頭,他飛快地又在廚房翻找起來。
最終,在炒鍋、湯鍋、燉鍋甚至於微波爐裏,都找到了完完整整沒有動過的菜色。
別告訴他她為了等他一直都沒吃晚餐……
這個念頭在腦中瘋狂紮根,可他還是強迫著告訴自己,她肯定早就嚐過了,不過就是故意在這兒放著做做樣子,好讓他發現之後內疚。
對,一定是這樣。
將燈關了,留下一盞廊燈,顧沂晉最終去了主臥。
途徑次臥時,門縫處,並沒有任何的光線傳來。
她睡了?
洗澡洗頭的時候,顧沂晉一個不注意就走神了。
心頭隱隱有些不安。
這女人這麼安靜沒折騰個天翻地覆,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這樣不著邊際的想法冒出來,顧沂晉心神一凜,再也沒顧得上什麼洗不洗澡。
匆匆將泡沫一衝刷,用浴巾一裹,便出了浴室。
腳上那雙專供沐浴用的拖鞋甚至還濕噠噠得厲害,沒有換上另一雙幹爽的拖鞋。
一路走過,在地上殘留下濕痕。
“洛鬱?洛鬱?”拍了好幾下門,也叫了好幾聲,次臥的女人卻沒有回應。
擰了下門把手,被從裏反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