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家主峰,廣場之上,夜幕正濃。
刑法大長老並非沒有如此憋屈過,但對方僅僅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奴,竟一招之下令他重傷。
不可謂不吃驚,不可謂不羞辱,不可謂不讓他此刻麵色猙獰,惱羞成怒!
“你這臭小鬼!”
他雖極為憤怒,但畢竟此地是山下廣場,滿身是血已然顏麵掃地,雖令他恨不得立刻殺了騰欲。但卻是太引人注目,不好收場。
畢竟家主曾點明關照。
“關照麼,那麼老夫就好好的關照關照!”
他畢竟活了萬年之久,這般暗想,收起滔天的怒氣緩緩起身,目中有陰鷙之色閃過。
他本就是刑罰大長老,折磨人的手段,太多太多,比之立刻殺了,要痛苦太多。
不過他依舊心驚那方才一式雲劍,他不明白騰欲怎麼使得出來,明明是仙奴,不可修仙術,卻使出家主大人的術法,簡直不可想象。
他的疑惑,還有方才那氣息變化的白色火焰,出手如被電擊的一霎,居然被這臭小鬼扇了臉,這一切種種,竟讓他產生若是就這麼殺了定是可惜的感覺。
仿佛賭石中心急般的一切兩半,連同裏麵的好東西都化為烏有。
刑罰大長老有心就此帶走騰欲,隻是此事畢竟他出手在先,周圍更是來了不少族人,一時不好收場。
但他畢竟是大長老,對一個小奴挑出點毛病,也無可厚非,以後日子還長,這些令他心驚肉跳的秘密,早晚會有水落石出一刻。
如此,索性不急。
但見四周的騰家族人因著一式雲劍斬下,分分雲集而來,眾說紛紜,一時之間到讓刑罰大長老有些收不了場。
“這是雲劍?家主大人的雲劍?”
“大長老竟然渾身是血,到底發生了什麼。”
“莫非是那小奴?”
大部分族人皆看向騰欲,而騰欲,已然躺著地上,身上雖無血跡,卻精疲力盡,一動不動。
方才強行使出那一式雲劍,便是讓他的身體產生負荷,相比十日前的那一戰,這一次,他連跪都跪不了。
騰欲似乎這才發現,若說第一次是抽盡了他的精氣,那麼這一次,便是要把他的血也抽幹的感覺!
他有預感,若身子還是如此羸弱,那麼第三次便會真的出現反噬,後果不堪設想。
如當日山頂大殿一般,他依舊還是輸了,但他看到滿是是血的刑罰大長老,卻是意外中的滿足。
“聾!”
少許,刑罰大長老便有了想法,不禁大喝,聲如雷,氣如虎,霎那間便見虛空一陣波動,更有絲絲黑氣彌漫,一尊巨大的魔物踏碎虛無前來,魔物通體黑色,頭生獨角,青色巨瞳,渾身覆蓋鱗片,尖銳成刃,充滿暴虐之勢。
但最為獨特的是其雙耳處,兩道青符貼其上,如同封印,見之頗為詭異。但四周族人早已見怪不怪。
“念我騰家法典,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隻見那魔物從口中吐出一本小冊子,青黑青黑,那唯一青色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直轉,以一種與其體格外形完全不相同的聲音緩緩述說,初次看見,一定頗為詫異。
“回大長老,第七十四條,以下犯上,廢其動手那一臂或一腿,以儆效尤!”魔物掃了一眼騰欲,沒有感情的念出,念完後似乎打了一個哈氣。
騰欲慘笑,他現在連捏碎最後一塊玉佩的力氣都沒有了,是生是死,全在對方一念之間!
所謂救贖,如此諷刺,所謂改變,如此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