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快凍死的時候,穿的是張九偷來的衣服,那時候你又在哪?”
“你不讓我去騰家就算了,這你也要管?能不能不要什麼都管著我?煩不煩?”
騰欲的厭煩已經達到了沸點,此刻開口中近乎咆哮,那是多年來的累積,壓抑已久!
他狠狠的扯了扯身子,賭氣一般直接和那個少年衝了出去,把魅娘愣在原地許久。
“你出了鳳尾酒樓,若是惹上什麼是非,我可保護不了你!”
魅娘對著遠去的騰欲背影開口,美目中露出一絲複雜,不再去管。
騰欲咆哮的原因,他固執的主見,隻因為對這張九,他非救不可!
百年前,自他的爺爺慘死在騰家後,從此流離失所,行乞於世間,在他最孤苦無依,饑寒交迫的時候,是張九用偷來的食物和衣物幫他度過。
此恩,他永世不忘!
到後來,他才被魅娘收養,來到鳳尾酒樓,隻是後者,很少提及他的爺爺和騰家。
這般想著,小跑在石路上,仙奴不會飛,隻能沿著一條條長廊石路,去一個地方往往要繞很大的彎子,多走很長一段路。
身旁的少年叫李墨,和張九一樣都是要好的朋友,此刻一同趕去,不知跑了多久。
在騰欲氣喘籲籲的時候,遙遙一看,遠處有一處石台,石台上立著一尊石爐,有一丈之高,正散著滾滾熱浪。
石爐旁站著一光頭大漢,虎背熊腰像個大猩猩一樣,裹著獸皮,很是粗獷。
“居然是……趙齊山!”
騰欲猛地停下腳步,沒有貿然上前,他的心底咯噔一下,這眼前大漢,可是臭名昭著的趙家仙!
同騰家一樣,都是南部五族之一,卻是無惡不作,殺戮成性。
這大漢他熟悉,最近時常來鳳尾酒樓喝酒,對魅娘曖昧不斷,更是找過他好幾次,都被他拒絕了。
“敢偷本大爺的東西,活的不耐煩了!”
趙齊山揪起一個少年,作勢就要往石爐裏丟,騰欲一看真是張九,立馬衝出。
“住手!”
“喲,小騰子啊,你終於來了。”
趙齊山忽然轉身,對著騰欲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齒,嘿嘿冷笑,笑的令他不寒而栗!
“王大,你怎麼也在!”
騰欲目光一掃,發現另一個朋友也在,被綁在石爐旁,被熱浪熏的麵色通紅,不禁失聲開口。
他猛地回頭,發現李墨退到一旁,低著頭,不敢正式他。
“你們……”
騰欲忽然不安起來,仿佛這是一個局,一個專門為他設下的局!
“嘿嘿,本大爺也不和你繞彎子了,小騰子,你應該知道我想要什麼。”
趙齊山揪著張九,舔了舔嘴唇,目露奇異之光,丟給騰欲一個小玉瓶。
騰欲接過,看了一眼默不作聲,他早就知道對方對魅娘有意思,隻是鳳尾酒樓再怎麼不濟在南部也家喻戶曉,亙古長存,縱然是趙家仙,也不敢平白無故的亂來。
那玉瓶裏麵,赫然是禁藥,服下能讓女子為之瘋狂,他眼皮直跳,一時竟然愣住了。
若同意,就是要回去偷偷給魅娘下這禁藥,若不同意,就是要眼睜睜看著張九去死!
騰欲握著小玉瓶眉頭緊皺,一時半會毫無頭緒,他死死看著趙齊山,心中升起無名之火。
看著絕望的張九,看著被熱浪熏的眼淚直流,麵色血紅的王大,他於心不忍。
他們,畢竟是朋友,雖然張九從小到大就喜歡偷東西,雖然王大做事一直很魯莽,雖然今天看起來,似故意誘惑他來此。
但無論如何,他們都是他的朋友,都是仙奴,都命如草芥。
騰欲住在鳳尾酒樓,苦雖苦了點,倒多了一些安逸,比他們要好太多。
他不能,見死不救!
至於魅娘,他反感已久,連出門都不給他出去,管的範圍令人發指。
隻是他忽然靈光一閃,有了疑惑,對方身為趙家仙,又是仙命三品,一巴掌就可以將他活活拍死,為什麼要如此大費周章引他入局?
直接要挾他不就好了麼,他雖說被魅娘管著死死的,但偶爾也會出去溜達一下。
騰欲忽然發現,眼下的事不簡單,這趙齊山絕不僅僅是讓他去給魅娘下這禁藥這麼簡單,隻是一時之間他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