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太陽正是毒辣。
慶雲村口的一顆千年鬆柏下的青石板邊,黑壓壓的圍著一群人。青石板上躺著一位少年,少年年紀不大,卻長著一頭的白發,身上穿著青皂的布衣,渾身一塵不染。
少年的旁邊有一對夫婦老淚縱橫,不停的呼喚著:“元覺、元覺。。。”
周圍的人群中低聲的說道:“元氏夫婦真是不幸,老來得子,竟然會在中午一頓飯的功夫,兒子睡死在了這裏。”
“哪裏死了,剛才胡郎中不是還說人的脈搏還有。”
“那胡郎中不是還搖了搖頭嗎?看來是沒戲了。”
起風了,把那火辣辣的熱刮了去,眾人還沒來得及長舒一口氣,緊接著天空中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圍著的眾人抱頭嚷著躲了去,元氏夫婦卻仍舊在那裏呼喚著自己兒子的名字,雖然那呼喊聲就是站在對麵也聽不到了,滿耳充斥的都是那些雷鳴聲。就在著滿空閃電中,忽的一道金光劈下,千年鬆柏的一根大側枝就被劈了去,鬆柏樹搖搖晃晃落下不少枝椏。
眾人都被這雷嚇壞了,元覺的母親擔心這落下的枝椏砸了元覺,用身體護著元覺,不敢抬頭。但世事無常,第二道劈中鬆柏樹的金光落下的時候,不偏不倚劈中了元覺正上方的樹幹,落下的樹幹也不偏不倚的砸到了元覺母親身上,元覺的父親則被甩到了一邊,整個人都愣了。
而此時的雷卻止了,風也停了,毒辣的太陽又出來了,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目睹了這一切的眾人長籲短歎,紛紛搖頭,在眾人的幫助下,元覺的父親挪來了掉下來的樹幹,拍了拍自己的妻子,沒有任何回應,他又使勁推了推,還是沒有回應,卻看到了從妻子耷拉下來的手臂上流出的殷紅的血。
人群中的一位老者過來拍了拍元覺的父親,說道:“元大,你要節哀。”然後指揮著眾人,找來幾塊寬木板,把元大的妻子和元覺往元大的家中運去。
元大看著眼前的一切,指著那毒辣的太陽,想吼幾聲,嗓子裏卻象被火炭堵著一樣,一動生疼,發不出任何聲音,而雙眼卻被憋的血紅血紅的,隨即整個人都倒了下去。
傍晚的時候,元大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躺在自家的床上,村裏主事的一位長者元鎮坐在屋子裏。元鎮看著醒來的元大,說道:“我已經和大家商量過了,今天的事情放在誰身上都是無法接受的。村子已經定了你妻子和元覺的下葬之日,你自己要保重,其餘的事情你就不用考慮了,村子會安排的。”
元大指了指元覺,想要說話,可是張開嘴,還是沒有任何聲音發出。元大懊惱的用雙手抓著自己的脖子,元鎮製止的時候,脖子上已經出了幾道血印子。元大指著元覺隻是搖頭,元鎮好像明白了元大的意思,
說道:“胡郎中又來瞧了瞧,脈象已經很微弱了,好像三魂七魄不存在一樣。胡郎中說元覺應該是撐不過今晚的。“
聽到元鎮的話,元大雙眼暗淡的沒有一絲光亮。下了床,坐到妻子和兒子的跟前,就在早晨還是活生生的兩個人,就過了一個中午,竟然都躺在了這裏,一動不動。
元鎮起身搖頭歎息,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