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輩子，從來沒有恨過誰。可是，現在我最恨的人就是你。”
我眼睜睜地看著深愛的人在我麵前抱起我的妻子，充滿恨意地看著我，同時用右手手裏的槍指著我，那麼決絕，那麼無情。無情也隻是對我無情，因為我對他有情，所以他才可以肆無忌憚地對我絕情。
“你要我的命？”我問地輕聲，怕一聲響便會扯痛血淋淋的傷口。
“廢話。”他用我最鍾愛的嘴唇冷冷地吐出這兩個字。
我看著他，如果眼神能夠殺死人的話，我起碼已經被他殺了無數遍了。可是我知道他不會殺我，不是因為不忍心，而是他害怕我的血會濺踏了他的高貴。
這就是我的弟弟，從小被我愛護著長大的手足，我傾注所有隻盼望能夠看我一眼的男人，毀掉我整個人生的男人，現在正充滿憎惡地不屑看我。我麻木的手指動了動，冰冷的淚水覆蓋住我的悲傷，更多則是冷冷的嘲弄。
“那你開槍。”我定定地望著他，我不怕死，既然現在生不如死，又何必在意能夠瞬間解脫的死亡。
他見我絲毫沒有猶豫，麵上劃過一絲慌張：“別以為我不會殺你，殺了你，每個人才會解脫。”
“每個人？”我的心有一點絞痛，“我對你們做什麼了？我做的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們？”
“你是惡魔，我親眼看到你殺了很多人。”天使義正嚴詞地控訴。
我狼狽地冷笑，一步步逼近他：“所以你要替天行道，殺了我？”
他見我步步逼近，有些不安地把槍口抵在我的額頭上：“我最恨的就是你這個表情，好像能夠看透一切，那麼驕傲，那麼狂肆，你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目中無人？！”
我悲哀地凝望著他，就像是一場遊戲，就算能夠擁有一切最終滿盤皆輸，還是得失去全部。我的賭注從一開始就太大，所以最後輸的最慘的人也一定就會是我。
“原來。。。你對我這麼的不滿。”我平靜地感歎。
“是你自己一廂情願，從一開始就是。”他殘冷而冷漠地譏諷。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能說什麼，一切都是我活該，自找的，我並不偉大，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所以此時此刻當我對愛情感到失望的同時，我對他同樣十萬分的失望。
我冷靜下來，雙手習慣性地插進黑色風衣的口袋裏，坦然地麵對他：“現在，你說什麼都可以。”
“你求我？”他挑眉，表示懷疑。
“錯了，這是你欠我的，必須還。”我一掃平日的吊兒郎當，嚴肅道。
他聽了，神色有些僵硬，握著槍的手有些遲疑。
“算了，阿尚，你鬥不過他的。”方才還柔柔弱弱躺在沙發上的女人瞬間變身，妖嬈地走到他身邊充滿挑釁地看著我。
“果然是你。”我並不驚訝，平淡地開口。
“是我，我果然引不起你任何的情緒，連在這種情況下你都這麼冷淡地對我，沒有憤怒，甚至連吃驚都沒有。”我的妻子眼含幽怨地向我控訴我的冷酷。
“對不起，讓你失望了。”我牽起嘴角，嘲弄道。
“現在你什麼都沒有了，你居然還笑得出來？”她怒斥我的不嚴肅。
我萬分抱歉地聳聳肩：“我哭不出來。”
“廢話說這麼多幹嘛，殺了他。”阿尚不耐煩地打斷。
我略顯狼狽地被打倒在座椅上，被人用槍指著不能動彈。平靜地看著他們忙碌在我的辦公桌裏麵尋找保險箱的密碼，忍不住打斷：“你們殺了我照樣也得賠命，這麼做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