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又過了一盞茶左右的時間,諶無朋三人這桌的飯菜都已上齊,八個菜兩壺酒,加上一大盤白麵饅頭。三個人趕了一天的路,的確也是餓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隻是三人中除了吳鯤稍微喝點酒之外,諶無朋和江鈺菡都並不怎麼喝酒,他二人光顧悶頭吃飯夾菜。時間不大,桌上的飯菜已經被消滅過半,三人也有些吃飽,坐在那裏慢慢地品酒。
就在此時,突然江鈺菡身後響起一個洪亮的聲音,道:“三個娃娃,喝酒也不喝的痛快,兩壺酒喝了半天也沒見下多少,來,哥哥陪你們喝點。”隨著話音,從江鈺菡身後踱過來一人,也不客氣,拉了一把椅子就坐在江鈺菡身前。三人抬頭一看,正是那個被叫做“齊三哥”的人。
江鈺菡一臉厭惡,問道:“我們怎麼喝酒,管你什麼事?”說著就要站起身,可是那個“齊三哥”卻張手要按江鈺菡的肩膀,道:“小妞的脾氣還挺大,怎麼不給哥哥麵子麼?”說著,一張臭烘烘的嘴就要往江鈺菡的臉上親。
江鈺菡再也忍不住怒火,借著那人一按之力,肩膀一側,腳下使勁,一鉤那人的椅子。那人沒有想到江鈺菡會突然發難,他的左手全力去按江鈺菡的肩膀,誰知沒有按到,身子一斜的功夫,身下的椅子又被撤走,這一下下盤失了根基,身體就向左側撲了下來。
江鈺菡不待他身子落地,順手就是一記耳光,這一下打的即清脆又響亮,打完之後,那人的身子方才落地,摔了一個嘴啃泥。
諶無朋和吳鯤誰也沒想到江鈺菡會突然出手,但見那人摔的狼狽,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那人沒有準備,吃了這個大虧,當即惱羞成怒,雙手一支,從地上站起,罵道:“你奶奶的,這雌兒會功夫。”說著就要從腰間拔刀。
此時從他身後過來一人,一把將他拉住,勸道:“齊老三,你喝多了吧?幹什麼招惹人家?”說著一邊拉走齊老三,一邊衝諶無朋等三人點頭示意。待齊老三回到自己的桌上之後,那人又走了過來,抱拳拱手道:“三位,對不起,對不起,我那兄弟喝多了,剛才禮貌不周,多有得罪,見諒,見諒!”
見對方一個勁兒的說好話,諶無朋等三人也不好說什麼,吳鯤拉了拉江鈺菡的衣襟,見她坐下之後,自己站起身來,抱拳還禮道:“這位先生,好說,好說。敢問先生貴姓高名,我等趕路之人冒昧莽撞,如有失禮之處也請海涵!”
那人一捋胸前的胡子,細聲說道:“在下周天鳴,是洛陽隆盛鏢局的副總鏢頭,方才失禮的那人是我們總鏢頭的三弟齊天遠。他喝了點酒,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得罪了三位,小可給你們賠禮了。”
吳鯤聽了這人報名後,心中一驚,他沒想到身前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瘦小枯幹,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居然是隆盛鏢局的副總鏢頭周天鳴,據師傅江啟斌給他們介紹江湖事的時候,曾經提到過隆盛鏢局。
據說,隆盛鏢局有三位當家人,總鏢頭是齊天宏,兩個副總鏢頭是他的師弟周天鳴和馬天亮,師兄弟三人均師從齊天宏的父親齊國祥,但是據說這周天鳴的功夫已經遠遠超過了他的師兄齊天宏,隻是因為是家傳武學,所以隆盛鏢局的總鏢頭位置讓給了齊天宏來做,而他則甘當副手。但是一般隆盛鏢局走大鏢的時候,都是周天鳴出麵。
想到這裏,吳鯤連忙還禮道:“周老師客氣了,不相幹,不相幹的。”說著拿起酒杯,幹掉杯中的水酒,意思是此事過去了,不要再提,不用多想。周天鳴見了,哈哈一笑,抱拳作揖,回到了自己的那桌。
經過這一鬧,三人已無心再喝酒品茶,反正已經是酒足飯飽,三人叫過店小二,去尋自己的房間。
店小二將三人領到第二進院子中,找到地字第二號、三號房間,江鈺菡進了二號房,吳鯤和諶無朋在三號房,店家早已預備好了洗臉水、洗腳水等物,三人簡單清洗一番,準備熄燈就寢。
過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諶無朋出門見江鈺菡房間裏的燈滅了,他才又回到房間,見吳鯤躺在床上發愣,就問道:“鯤哥,睡不著麼?”
吳鯤“嗯”了一聲,側身扭臉,問諶無朋道:“朋弟,方才那些人是隆盛鏢局的,他們這次是周天鳴走鏢,可是卻隻出來七、八個人,你不覺得這事有點不對嗎?”
諶無朋想了想,問道:“有什麼不對啊?”
吳鯤道:“我聽師傅說,周天鳴是隆盛鏢局的頭一把好手,已經三、四年不親自走鏢了,一旦他出馬,肯定是一趟大鏢。咱們進門的時候,聽店小二說,這次隆盛鏢局保的是紅貨,那麼周天鳴出馬應該是正常的。可是既然他親自走鏢,怎麼鏢局才來了七、八個人?而且我看他們那些人還喝得醉醺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