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那邊一團亂正相反,大鳳這邊一反之前亂糟糟的不堪一擊的局麵,搖身一變變得頗具攻擊性,於是便整個蠻族都不好了,無計可施之下隻能鋌而走險,畢竟相對於等死,倒不如主動出擊還有一絲活路。
“那麼一大批的火器,誰提供的?”冰淩皺眉。
“少爺贖罪,屬下未查明。”黑衣人半跪著說道。
冰淩擺擺手,讓黑衣人退下。
待大帳內剩下幾人後,方才開口,“你們怎麼看。”
“殊死一搏?”冰韻歪著腦袋把玩著手上的茶杯。
“狗急跳牆?”冷君清跟著說了一句。
陳鐸、冰淩:……
我是問你倆的意見的,不是讓你倆甩成語的,認真點啊呦喂。
接收到不滿的眼神訊號,冰韻也收起了玩笑的麵孔,“你們急什麼,算算日子,最遲下午的時候李將軍和徐將軍也到了,到時候還怕那一群殘兵?”
經冰韻這麼一提醒,二人總算是想起邊境並不隻有他們二人。
陳鐸拍了下腦袋,“可不麼,李將軍不說,單說徐將軍的騎兵營,對付那些蠻族便綽綽有餘,瞧我,糊塗了糊塗了。”
冰韻:喂喂,徐浩的騎兵營再厲害,駐守邊疆這麼長時間一直保持邊境穩定的那個人可是你誒,這麼誇對方真的好麼。
想想對方的年紀,無奈的搖搖頭,還是年輕啊,前世陳鐸跟著自己打仗的時候可是穩重多了。
冰淩皺著的眉頭也算是鬆開了,李琛他並不熟悉,但是徐浩可是他的拜把子兄弟,雖說那小子別的可能遜自己一籌,但是說到布兵打仗,絕對是個能手,也不怪陳鐸剛才會這麼說。
幾人稍事商量了下,便散了。
冰韻和冷君清二人去了藥房,順道去看看那幾位中毒稍深的將士。陳鐸則和冰淩則跟隨著負責武器的將領去了兵器庫清點火器,而無所事事的因為被念了一上午的暗衛,則孤零零的蹲在房頂上曬太陽——有替班什麼的,最無聊了……
待四人做完了手頭的事兒,剛聚到一起打算吃算不得午飯的午飯,還沒等動筷子,便有人稟報,李琛及徐浩的先鋒官已經到了城外。
幾人也來不及吃飯,馬上起身相應。
幾人剛到城門,便見到兩張一模一樣的麵孔,一模一樣的黑衣,除了袖擺不同,否則還真就容易讓人以為是眼花了,淨大白天見到重影兒了。
“東北軍先鋒官紀誠。”
“西南軍先鋒官紀忠。”二人半跪,“見過冰都督,陳將軍。”
“二位快快請起,”冰淩忙把人扶起來,“二位既然已經到了,那……”
“李將軍徐將軍在城外彙合,待把大軍安頓好,便馬上來這邊商議,怕都督著急,派我二人先行一步,報個平安。”紀誠笑著說。
“如此甚好。”正事算是說完,冰淩一把攬過紀誠的肩膀,“好小子,這才多久沒見,都做到先鋒官了,”邊說邊拽著紀忠的袖子往帥帳裏帶。
陳鐸:……
這是怎麼個情況。
冰韻笑著解釋道,“紀家兄弟原本是我家鄰居,算是我哥哥的發小,關係特別好。”
“這樣啊,”陳鐸算是理解了,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張大嘴看著冰韻,“紀家?你說的該不會是當朝兵馬大元帥季淑英……”
冰韻抿著嘴笑笑,左丞相府挨著元帥府可不是什麼新聞了哦,這家夥反應還不算慢麼,還得調教啊,不過,“他們倆可是憑著自己的本事走到這一步的,絕對不是靠著家裏的關係。”
怕陳鐸誤會,冰韻補了這麼一句。
不過即使她不補這一句,陳鐸也絕對不會歪想,別人他可能還會懷疑一番,但是若真的是當朝兵馬大元帥之子,那便說的通了——季淑英可是全國出了名的治軍嚴師,而且用人完全是任人唯賢,走後門?滾犢子!
據說曾經紀家的一個遠房親戚想要投奔,扔進軍營沒幾天直接給趕出去了,原因?大元帥當時就說了一句,“軍營,是血性漢子保家衛國的地方,不是娘們唧唧的混日子的地方,趕緊滾,別侮辱我‘鳳師’的名號。”
妥妥的一點沒留麵子。
而且徐浩、李琛二人同自己一樣是靠著自身本事提到這個職位的,自然對用人上有自己一套的方法,沒有真才實學的人,是根本不可能身居要職的,更別說是先鋒官這麼重要的位置了。
心裏立刻對前麵和自家都督嬉笑打鬧的二人肅然起敬——二十出頭的年紀能身居要職,真了不起。
冰韻心裏吐槽:不要被這倆人老實的麵孔給騙了,如果真的這麼老實的話,怎麼可能十四歲就離家出走一直沒回家,現在紀叔叔一想到這事兒還唉聲歎氣呢——小氣鬼,特別愛記仇。
“呦,韻兒妹子都這麼大了,當時我們從軍的時候你才這麼高。”紀誠笑眯眯的比了下腰的位置。
冰韻也笑眯眯,“是啊,走之前還抱著我一頓哭,順手打碎了我爹屋子裏的青花瓷,還是我老哥給你背的黑鍋。”
“啥?那個花瓶是你打碎的?丫的老子一直以為是我妹子不小心打碎的,臭小子!”那邊還在和紀忠說說笑笑的冰淩一聽,忙擼胳膊想要打架——背了這麼久黑鍋,並且當時被爹罰站小黑屋一天,這仇妥妥的,結大了,十分有必要打一架。
紀誠一見這架勢,忙躲到陳鐸身後,“這事兒不怪我,當時我想要承認的,誰知道你嘴那麼快。”
冰淩:……
被當成擋箭牌的已經石化的陳鐸:……
沒想到足智多謀的冰大都督還有這麼幼稚的一麵呢,他也算是見識了。
冷君清默默的把冰韻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和兩個陌生男人站那麼近,有一丟丟的不舒坦。
冰韻好笑的看著身邊一臉正經的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戀人,拍了拍他的手,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麼,這人才露出了點笑模樣,隻是耳根可疑的紅了。
正巧二人也著急趕路沒來得及吃飯,正巧幾個人一起用了飯,席間紀家兄弟也算是知道了這段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然後集體用十分敬畏的目光看著冰韻。
正要往嘴裏夾豆芽的冰韻:……
看著我幹什麼,趕緊吃飯!我家木頭會不高興,一會兒拿針戳你哦。
一頓飯吃的這個詭異,不過好在這種氣氛沒有維持多久,便有下人來報,李將軍,徐將軍到了。
隨同朝為官,但是這麼近的觀察這兩位同自己並列為大鳳四將的二位,還是讓陳鐸吃了一大驚。
徐浩一身白色的軟甲,麵容清秀,說話也輕聲細語的,若穿了一身白袍,誰也不會往將軍上想,但就是這麼一個看似柔弱不經風的人,硬是隻身一人率領一隊親衛軍把西南的匪患給消除了,也徹底打下了“西南笑麵虎”的雅號。
“狐狸啊,你戴著麵具不熱麼?”徐浩笑眯眯的圍著戴著銀色麵具的李琛轉圈圈。
被轉的心煩意亂的李琛:……
這個人可不可以拽出去揍一頓,轉的人實在迷糊。
站在一旁不語的正是率領東北軍的大將軍李琛,正如徐浩說的那樣,他有個挺響的稱呼——銀麵狡狐。銀麵自然指他常年戴在臉上的麵具了,據說除了他雙親,就連當今聖上都沒見過他的真容——貌似還真有一次皇上下令,若不摘麵具便摘腦袋,即使是那樣,李琛也沒把麵具拿下來過。
可見好奇心這個東西不僅僅是普通人的專屬,萬人之上的皇帝也不能免俗,而東北軍大將軍的真容也就成了大鳳十大未解之謎之一了。
“南虎北狐麼?”冰韻笑眯眯的一把拽過李琛的爪子,也不管人家願意不願意,直接往自己的帳篷裏帶,驚得在場的幾個人一時沒回過神來。
把傻乎乎的跟過來的冷君清大發看門,並且威脅如果方圓五十米之內見到除了他之外的人的影子,便要他好看,這才把帳門捂得嚴嚴實實的,走到已經呆掉的李琛麵前——
另一邊冰淩雖說驚訝於自家妹子彪悍的作風——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家妹子絕對是個女漢子,但一想到李琛身為大將軍怎麼也不可能對著一個女子發難,更何況冷君清還跟去了,再加上自家妹子的彪悍程度,妥妥的放心了——一個能把整個蠻族都給毒倒的女人,他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但是徐浩有些犯難,借著冰淩的關係,他和冰韻接觸的不算多,一路走來又聽到很多關於這個女子的事情,雖說心裏覺得應該是個能人吧,但畢竟對方是個男人,雖說他剛才能開李琛的玩笑,但實際上對李琛這個人並不十分熟悉,便有些擔心的看著冰淩——
“韻兒這樣,沒事兒麼?”
對那個丫頭的印象還停留在梳著辮子拿著扇子撲蝶的階段。
“我覺得應該擔心的人是李將軍而不是我妹子。”冰淩由衷的說道,然後歎了口氣,往帥帳走。
通過這段日子對自家都督這個彪悍妹子的了解,陳鐸還是覺得自己閉嘴比較好,省的哪句說的不對頭,讓小姑奶奶聽到,給自己飯菜裏下點什麼東西就不好了——不是他小人之心,而是前幾天隻是讓都督請小姑奶奶起床都被揍得鼻青臉腫,他自問自己內力修為應該不如冰淩,還是不要惹小姑奶奶為好。
於是便也不說話,快步跟上冰淩。
至於後麵那三個人,如果好奇就自己去看吧,不過就他的觀察來看,那個長期跟在小姑奶奶身邊的男人,武功修為恐怕不在都督之下,更何況還有小姑奶奶撐腰,唉~
果真這三個不信邪的就跟過去了,一見外麵就一個冷君清,二話不說就要往裏麵衝,隻是結果——
“丫的,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誰,趕緊讓我們進去!”徐浩揉著左腮幫子氣鼓鼓的說道,雖說長時間在軍營,但是偶爾一受刺激,世家子弟那一出又冒出來了。
“打得過我,再進去。”冷君清抱著斷腸淡淡的看著麵前這三個人,說實話,對這三個人他是挺有好感的,畢竟有真才實學的人,上位者有幾個不喜歡的,若不是發生宮變,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