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情罪天罰,是詛咒,而非救贖,它無法給你想要的希望,隻會讓你陷入無盡的痛苦與自責。”
“我,沒得選擇。”
※※※
世間萬物,皆分兩極,天地、日月、陰陽、黑白。無論何處,亦是如此。
這,是一片遼闊的空間,但天空,卻被一分為二。
一方,萬裏無雲,晴空碧藍。蒼穹之下,遍地草野,清風拂來,隨風擺動,空氣中,帶著自然的清香。這裏,絕對會是文人墨客筆中的瑰寶,心中的樂園。然而,就在這樣的樂土之上,卻布滿了一把把兵器,或刀槍劍戟,或斧錘棍棒,亦或銅鼎古圖。
另一邊,恰恰相反,烏雲密布,雲層之中隱約閃動著紫電雷光。大地之上,花草早已枯竭,卻未曾消散,時不時吹來陣陣陰風,讓人不寒而栗。在這樣的“彌漫”之中,卻有一道金光直衝雲霄,光芒中,隱隱約約顯現著一道劍影……
“晴空”下,一棵古樹矗立,茂密的樹葉隨風而動,奏出美妙的樂章。但這,僅僅隻是伴樂,因為在古樹的一根樹枝上,垂掛著一串銀鈴,正發出美妙的鈴聲,讓人寧靜。從遠處觀望,如同萬物聆聽,天地自然。
古樹之下,一年約二十的男子正緊閉雙目,劍眉中散發著英氣,同時一把帶鞘的劍器直插於他的麵前,好像守護著他……
他依樹而憩,沒有呼吸,也沒有脈搏,靜靜得靠在那,與這裏的一切融為一體。
“黎承……”
男子猛然睜開雙眼,似乎聽到了什麼,驚訝地看著四周,尋找著,但什麼也沒找到。見一切如常後,仰著頭,看著頭頂那串剛停止飄動的銀鈴,心中再度平靜了下來。隨後起身,整理著衣角上的泥土。不遠處,一把黑色長槍斜插於大地之中,散發著狂暴的戾氣,又一陣微風,銀鈴再次隨風而響,卻見長槍那令人不安的戾氣已減弱幾分。
男子輕拍著塵土,突然開口問道:“多久了?”
片刻過去,也沒有聽到任何的回答之聲,這裏依舊如此寧靜,隻有風聲和那鈴聲……
但這時,男子好似聽到了回答,突然露出了無奈地笑容,自語道:“一睡二十載。這一覺足夠了……”
話畢,男子微微鞠躬,似乎在對誰表示著感謝與敬意。隨後拔出插於自己麵前的劍器,握於手中,走向那片原野之上。
與此同時,大地顫抖,鋥的一聲,如同寶劍出鞘的聲音,一把利劍騰空而起,徑直飛向男子,似乎是對男子做出回應,就在這時,利劍的劍身散發著光芒,最後化為流光,進入到男子左手的佩劍之中。
“走吧。”男子自語,轉身跨步離去,身影越來越淡,最終消失於這片天地間。
這裏,沒人知曉,其實連男子自己也不清楚,他記憶的開端就在這裏,當第一次睜開雙眼,所看到的,就是眼前的這片景色,太多的兵器。
這,或許就是他的家,而他將其稱之為兵塚。
…………
這是一片山林,樹木繁多,枝葉茂密。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給這昏暗的地方帶來幾許明亮。這裏,蟲鳴鳥叫,不遠處,不時有著野鹿奔跳而過,這是自然中常見的景色。突然,一聲虎嘯,鳥散鹿逃,讓原本寧靜的山林變得十分安靜,安靜的可怕,這是山中之王在警告,不要擅入王者的領地。
就在這時,林中一處空白的草地上,憑空發出了淡淡地白光,越來越強,越來越亮。如此強烈的光線,卻不刺眼,隻是讓人看不清。當白光消失後,隻見那裏站著一個人,一個男子,而他,正是之前在兵塚消失的男子。
男子看著四周,正在確定自己所處位置周圍的環境,這是他本能的反應,似乎感應到什麼,男子的視線透過眼角,注視著左後方不遠處的一顆樹木。
突然,一隻猛虎從樹後走出,它,就是這裏的霸主,山中之王,剛才的虎嘯,正是警告著其他生物不要進入自己的範圍,沒想到自己剛發出警告,居然還有什麼不知趣的東西在自己的領地中弄出這麼大的反應。王者的威嚴不容侵犯……
“吼……”猛虎怒吼一聲,警告著入侵者,跨步而去,蓄勢待發……
而男子,感覺到不善,雙眼凝視,盯著這隻準備向自己撲來的老虎,眼中寒光一閃。
猛虎注意到這人的眼神,突然,全身打顫,不敢再向前跨出半步,在那定住三息後,本能地後退,它感覺到,眼前這人雙眸中散發的恐怖,不是自己能惹的,再也顧不了這麼多,轉身便逃離而去。
此時,林中再次恢複了平靜。
男子看著這老虎轉身逃去,淡淡一笑,他自己也不想對這虎王做出何事,畢竟是自己無禮在先,闖入了它的領地。
確定周圍安全後,男子卻無奈地搖了搖頭,因為在這茂林之中,實在無法判定身處何地,開口自語:“還是先出去吧。”
話畢,男子正準備離去,突然悶哼一聲,半跪在哪裏,似乎全身沒了力氣,僅靠著右手撐地,才穩住了身體。頭痛欲裂,猶如要炸開一般,左手緊緊地按住自己的額頭,希望能讓痛苦減輕幾分,卻感覺到自己的左手觸碰到冰冷的液體,定眼一看,手中沾滿了黑色之水,時不時還從身上滴落在地上。
“怎…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男子再也沒了力氣,倒在黑色液體之中,暈了過去。
越來越多,不止是男子的額頭,身上、四肢都溶解著,從衣服的袖口領口,不斷流淌……
※※※
神州大地,共分九域,史稱九州。但隨著朝代的不斷更替和疆域的擴大,九州早已失去九域的含義,隻是被作為神州的代稱而流傳下來。
中州,顧名思義,位於九州之央,曆代王朝都城基本皆在於此,有八方朝拜之意。當然,原本並無中州之說,現今也無王朝存在,距今最近的一代王朝,也已有九百年了。那是過去的王朝之末,也是現今的曆史之始。
九百年前,王朝都城長安,作為人口聚集之地和最繁華的城市,卻在一夜間覆滅。上至王朝皇室,下至黎民百姓,皆無幸免,從此,長安成為無人敢進的生命禁區。有人說是天降災星,亦有人說是天帝震怒,真正的原因為何,不得而知,但至此,長安卻被冠以“天棄禁都”之名。
在那之後,有一事開始讓世人肯定,“神”真的存在,所謂的皇權無法再給黎民安定,於是紛紛求佛問道,以保平安……
這次事件,被稱為天道之變,也被稱為天道之始。故此,有人便將這一年定為天道元年。
也在這年,隱世修真者開始出現,如同讓平民百姓在危難中抓住一顆救命稻草,以至於不讓天下混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