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瑾的母親心灰意冷,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唯一的兒子身上,盡心培養。期待他有一天可以出人頭地,脫離這苦海。
端木瑾也果然不負母親所望,平日裏裝的很白癡,韜光養晦。卻在18歲那年,家族遭遇重大危機之時挺身而出,解救家族於危難,這才得了父親另眼相看。
然而苦日子並未就此結束,端木瑾迎來的,不是他渴望已久的公平與父愛,反而是更多的猜忌和懷疑。
父親自知這些年冷落了他,怕他為了報複而奪走家族大權,竟將一個罪臣之女許他為妻;眾兄弟們平日裏沒少欺負過他,害怕他報複,又怕他成為家族繼承人,聯起手來害他,曾數次置他於死地。
端木瑾大受刺激,丟掉最後一點幻想,發誓要奪到家族大權。
自那以後,他的生命裏除了對母親至孝便再也沒了任何情感。就算是後來,他的妻子持家有方,又極孝順母親,也沒換來他哪怕一丁點的憐惜。
顧清顏聽完怔住了,良久,她才開口道:“怪不得他如此喜梅。”顧清顏曾以為端木瑾戀梅成癖,如今才算明白,他與梅竟是如此的相像!
那一刻,顧清顏對端木瑾的所有敵視、所有看不順眼全都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同情。
這回輪到趙誠驚訝了,下人們是從不敢私下議論公子的,那麼她如何知道公子喜梅?
趙誠心中想著,就脫口問了出來:“姑娘怎知公子喜梅?”
顧清顏不由得想起在這山莊裏醒來,見到端木瑾的場景。“他頭上的玉簪永遠都是梅花的模樣,他每一件衣服的袖子上都繡著暗金色的梅花。”
“就是我住的院子裏,也到處都有梅花的影子,別的地方就更不用說了。隻是很奇怪,他如此喜梅,怎麼山莊裏反倒沒有一棵梅樹呢?”
“公子不能受寒,陵城的冬天是極冷的,公子向來不在這裏過冬。”
“姑娘真是心細如塵。”趙誠歎著:“難怪公子會對姑娘非同一般。”不知怎麼的,他就想撮合他倆。
“請恕在下冒昧,姑娘可曾想過嫁給公子?”
顧清顏大驚,很久才反應過來,“不可能的。”她堅決而篤定。
“為什麼?”趙誠奇怪,有多少女人盼著能嫁給公子呢。她竟拒絕了?
趙誠正疑惑著,就聽見顧清顏陳述著他自己的理由:“男人就該有責任心,他妻子並無過錯,又為人至孝;他卻不聞不問,不知憐惜。我若是嫁了他,少夫人的今日便是我的將來。”
趙誠從沒聽過如此理論,卻又無法辯駁。忽然聽見顧清顏又道:“況且,我對他並無男女之愛,我又何苦如此委屈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