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作為你的消遣,我是不是應該有權知道在消遣我的人是誰?”顧清顏這廂打聽著他的名字,沈沐風可就沒這麼輕鬆了,沒有看到他想要的效果,本來就已經有點不開心了,現如今人家這麼輕鬆地跟他談笑,偏生這個問題又避不開,他氣悶不已,但又不好發作,隻得沉著臉勉強道:“在下端木瑾,還沒請教姑娘芳名?”

“顧清顏”簡單明了的三個字就這麼從她嘴裏說出來,沒有任何嬌柔做作,故作嬌羞。那清亮的嗓音,落落大方的樣子就這麼在他腦海裏定格,成為他一生之中再也揮之不去的鮮活記憶。

敲門聲打斷了他那莫名的惱火,“什麼事?”他語氣不佳,可還是補了一句“進來吧。”

門外的人進來了,正是林雪痕,他恭敬地呈上一個小紙條:“啟稟公子,是趙將軍來信了。”他接過來,卷得很好的小紙條,應該是用飛鴿傳來的,上麵隻有短短的幾個字:京中事變,我暫不能回陵城。令,若有公子消息,望速告之。

“京城這麼快就有動靜了?”他玩味地笑著,神情雖依然冷冷的,但眼角眉梢卻有了幾分笑意,“如此沉不住氣,怎麼能成大事。”

他淡淡地看向林雪痕,卻見他欲言又止,眼睛不時地瞟向顧清顏,頓時心中了然,想必是已有了眉目,便吩咐道:“還有什麼事,一並說了吧,不必忌諱顧小姐。”他刻意加重了“顧小姐”三個字。

林雪痕這次不看顧清顏了,低眉垂目,竟跪了下去,請起罪來:“奴才愚笨,姑娘的事竟是什麼也沒查出來,世間似乎並無此人,奴才辦事不力,還請公子責罰。”

顧清顏起初並不知道他們說什麼,可是此刻,看見沈沐風,哦不,現在該叫他端木瑾,那深不可測的目光和眸中的寒意,竟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顧清顏大概猜出來了,他命人去查了她。也對,以他這樣的人,怎麼會隨便留一個不知根底,來曆不明的人在身邊?

他剛才開口留下她,想必是因為派人去查了,以為很快就可以知道她的底細,又自信可以控製住她,才會那麼“大方”地放過自己。可是如今,他的人什麼也沒查到,偏生這人又如此多疑,此時大概又是他的關鍵時刻,容不得半點紕漏,他剛才的許諾也不知還算不算數了。

“顧小姐?”他將她從自己的沉思中喚回來,“看來,是我端木瑾小看了小姐,小姐原來不簡單哪!”

清顏從他的話裏察覺到危險的氣息,心中大驚,果然如此。她剛才敢那樣激他,是篤定了他既沒殺自己,便是另有打算的,可如今,自己在他眼裏已是一個潛在的危險,情況便又有所不同了吧?

顧清顏勉力鎮定心神,抬頭挺胸,笑道:“端木公子說那裏話?”

“哪裏話?小姐,我既已饒了你性命,你是不是也該坦誠相待?”他陰測測地笑著,讓人心驚膽寒。

“公子不是要消遣麼?不如就當這是一道下酒菜好了。”她抬頭看他,笑的明媚,末了又加了一句“端木公子似乎不怎麼同意?抑或是...公子怕自己連這道下酒菜都吃不起?”她故意用了激將法,反正他也不可能查出什麼來,自己隻要趕在他失去耐心之前逃離這裏就好了。

顧清顏在心裏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端木瑾卻是鬱悶不已,明知她用激將法,自己卻不得不上鉤。他做事一向計算精準,掌控嚴密,是怎麼也不願承認這世間有自己不能掌控的事的。

“好啊!這遊戲越來越有趣了呢。”他勾起唇角,似笑非笑,轉頭又吩咐林雪痕“還不快去查,可別辜負了顧小姐一番苦心哪!”

林雪痕領了命退了出去,隻留下兩個人互相對峙。顧清顏不願輸了氣勢,端木瑾卻是一臉玩味地打量著她。忽然卻見那被打量的人兒眼珠一轉,笑道:“端木公子,我想我們現在應該來談一談我的福利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