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她一直迷迷糊糊的,似乎有人在她的耳邊唱歌,又似乎是彈琴,也有可能是一邊唱歌一般彈琴。
霍許覺得這首曲子說不出來的熟悉,卻又說不出在哪裏聽過這曲子。
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霍許看著頭頂飄揚的帷幔略微怔了片刻,隨後眼中閃過巨大的驚喜:“我……這是在做夢麼……”
一聲低吟剛剛出口,耳邊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你醒了?”
霍許一愣,轉頭看著屋中,卻在看見屋中的人時,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
“淩言……淩言……”
淩言亦是身子一僵,漆黑的眼眸瞪大:“許兒……”
霍許一個翻身下床,卻因胸口撕心裂肺的痛而跌倒在地。
身子一輕,霍許被抱起,淩言聲音顫抖:“許兒,是你麼?”
霍許眼眶中溢滿淚水,不住的點頭:“是我,我是霍許,是你的許兒……”
淩言緩緩將懷中女子收緊,聲音哽咽:“我以為……以為你再也回不來了……”
霍許撲在淩言懷中失聲痛哭,伸手顫抖的托起一抹削絲,霍許哽咽的說不出話來:“淩言,你怎麼會……你的頭發……淩言……”
淩言搖了搖頭:“不礙事。我知道我的許兒不會嫌棄我。”
霍許咬著唇拚命點頭:“淩言……淩言……”
“我在。”淩言不停地拍著霍許的背,不住的安慰懷中的女子。
感覺胸口撕心裂肺的疼,曾經曆過傷口撕裂的霍許很清楚那是什麼,但她卻沒有理會。
“許兒你傷口裂開了,乖,我給你包紮。”淩言推了推霍許,眼中通紅。
霍許點了點頭,乖巧的躺好。
看著淩言細致的為自己包紮,霍許心底說不出的安心,她雖然不知道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但是回來了就好。
包紮完發現霍許正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看,淩言有一絲尷尬:“你可是覺得這頭發難看?”
霍許沒有說話,隻靜靜的看著淩言。
淩言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將霍許的手握在手心:“那日你醒來之後的模樣嚇壞了我,我知道那不是你,可這也正是我害怕的。”
霍許咬著唇不讓眼淚滑下來,可是眼眶太滿,眼淚終是奪眶而出:“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錯……”
淩言緊緊將霍許攬在懷裏,慌亂的安慰:“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一個月後,君盛。
霍許一襲素白衣裙,站在十幾丈高的城牆上,看著城牆下整齊有序地將士。
將士們一個個精神飽滿,身披鎧甲手持利刃,等待著那一聲令下。
司馬寒一襲絳紫色衣袍,淡然的坐於馬上,看著身側的淩言:“你當真想清楚了?”
淩言的目光一直緊緊盯著城牆上的那抹倩影,聲音沉靜如水:“嗯。”
淩言右側的西延睿依舊是一襲月牙白錦袍,悠閑地坐在馬上,看著淩言低聲道:“不論什麼時候,我都會一直站在你身後。”
淩言無聲點頭,目光依然不變。
君淩榮無聲出現在霍許身後,看了一眼望不到頭的軍隊,低聲在霍許耳邊道:“你真的決定了?”
霍許的目光一直落在城牆下的那一抹熟悉的身影身上,聲音清冷:“嗯。我遵守約定,希望你也遵守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