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的龍溪苑裏,百花已經盛開,蜂兒蝶兒們穿梭在花叢中忙個不停,一位年輕的宮婢正躺在苑裏的綠草坪上曬太陽,身旁有一隻雪白的小狗正用它的小舌舔她的指尖,此女正是太子李天佑的貼身宮婢林小嬋。這隻小狗則是太子在她十四歲生辰時賞賜給她,她給小狗起了一個有趣的名字:左左。此時左左正啃這她的小手指頭,她感覺癢癢的。左左是太子賞賜給她的,但是隻準她在龍溪苑裏養它,不準她將它帶出去,他說他不喜歡小狗,到處拉屎拉尿的很討厭,東宮是他的,他有責任維護東宮的環境。其實是因為宮裏有規矩,下人是不許養寵物的,太子給了她特權,但又不想太過招搖,怕給小嬋帶來是非。這些小嬋的心裏是明白的。
“左左呀,你怎麼像太子一樣愛舔人呀,癢死了,你們當我是烤豬啊還是燒鵝啊,我哪天不會被你們兩個合夥給清蒸了吧!”
左左好像沒有注意到她在跟它說話,依舊啃啊啃啊,林小嬋看著左左一臉陶醉的樣子,想起昨晚太子喝醉酒,抱起她的頭啃她嘴的情形,足足啃了有一炷香的功夫,現在她還在驚詫和質疑中:太子平時愛吃燒豬嘴,難道我的頭就這麼像豬頭?
春天的陽光就是這麼的溫柔細膩,微風混合著陽光輕撫在身上,酥酥癢癢,林小嬋想,母親的手撫在身上,應該就就這種感覺吧,溫暖而又安心,可惜她是個沒有母親的孩子,也已經忘了母親的樣子,依稀隻記得一個身穿白衣的輕盈的身影和一抹憐愛與絕望的眼神。林小嬋想,等我長大了應該就知道她是什麼樣子了吧,照著鏡子,我就能看到她了。
溪水潺潺的流,像是催眠曲,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把她催眠了。
睡夢中,感覺到有些冷,那個屬於母親的身影輕輕走至眼前,為睡夢中的自己蓋上被子,身上便暖和了起來。林小嬋大聲喊著:“母親,別走,嬋兒不想一個人”可是母親還是消失了。
當林小嬋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春天晝夜溫差大,天已經轉涼了,怪不得夢中會冷呢。揉揉惺忪的睡眼,起身時,一片明黃滑下,不由一驚,這不是太子的月日緞繡雲龍夾袍麼,怎麼會在我的身上!在偏頭一看,左左正在咬著袍子的一角。趕忙環顧四周,發現沒有什麼人,她才趕忙呼出一口氣,要是被別人看到太子的朝袍蓋在我身上,還被我的寵物咬,我就死定了!她趕忙將袍子從北北嘴裏拉出,疊起,塞在夾襖下,先不想究竟是怎麼回事,將其放回太子寢殿才為上上策。正急匆匆飛奔至苑門處,卻被什麼彈了回來,抬眼一看,太子穿白色斜襟暗秀常服,獨自一人立於苑口,正揉著胸口輕皺著眉看著她。
“小嬋,怎麼總是如此莽撞啊!孤快要被你撞壞了。”太子的語氣裏是萬千的訓斥和責備。
林小嬋趕忙跪下:“奴婢知錯了,奴婢不再莽撞就是了,太子您是千金之軀,人中之龍,奴婢就是地上的一隻小螞蟻,螞蟻中的螞蟻,怎麼會撞壞您呢?太子您大可不必做此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