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看著程念青的側臉。有陽光打進在她的眉角上，讓一切變得不真實起來。
“民女不知皇上身體如何，我又能幫到你什麼，還希望皇上早些告知民女，民女家中還未安排妥當，終要回家去的。”程念青不痛不癢也不看林錦，低著頭，輕輕說道。
聲音裏，竟然沒有半點感情。
好像要迫不及待的離開這裏。
這裏，束縛了太多人的自由。
林錦微微頷首，這個女人，終究還是不願意留下來嗎？
“青兒，”林錦喚道。
“我知道你還記得我，我求求你，留下來好不好？”林錦眼睛裏透出一絲光亮，好像在祈求得到理想中的答案。
“皇上，我隻不過一介草民，有自己的生活，再說，皇宮的生活不適合我，你知道的。”程念青醞釀著語言拒絕著。
“青兒，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你看到了嗎？”林錦忽然鉗住程念青的肩膀，“整個天下都是我的，我可以給你一個婚禮，我要風風光光的娶你進門，我要你做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林錦好像沒有看到程念青痛苦的眼眸。
“求……求求你……”程念青抬起頭，眼淚一顆一顆滑落。“不要再說了，真的，不要再說了。”
回憶像是潮水般湧來，我猶如溺水的孩子，無法呼吸，也無法感知過去。
林錦有些心疼，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為什麼每一次的愛都讓她這麼痛苦。
以前是，現在也是。
林錦突如其來的挫敗感，讓雙手變得無力。
程念青，原來是我給不了你要的幸福嗎？
“皇上，請你不要再說了，有些事情過去了，我們都無法改變，也無須再去緬懷，珀玡將軍拿來的那方手帕，我隻不過是來赴一個承諾。”程念青看著窗外的太陽，有細微的塵埃在陽光下起舞，程念青忽然想變成無數塵埃中得一顆。落下即停，被人找不到，也不被人關注。
“你想要的一切你都得到了，天下，長安，權力，金錢……這些當初你拚命追著的東西你都得到了，還是請你安於生活吧。”垂眉，程念青發誓這是她最後的一滴眼淚，它隨著她的臉龐劃出美麗的弧度，落在金色的被褥上，沒了蹤影。
“我已經習慣了，這麼多年，我沒有這麼大的野心，也沒有這麼大的欲望，剛開始的時候我或許恨你，也或許想把你殺了，可是你知道嗎？”程念青頓了頓。
林錦看著表情漸漸平靜的程念青，她訴說的好像是別人的故事。
“就在那一天，我眼睜睜的看著你往我相反的方向策馬奔去，你沒有回頭，也沒有不舍，在這十七年來我夢到無數次這樣的場景，剛開始的時候，我會哭也會無助，後來，我就再也沒了感覺，沒有了感覺，你知道嗎？就像是那種沒有了味覺的人，分不出酸甜苦辣。”
“珀玡將軍說，也許你將不久於人世，可是剛才趁你不注意的時候我搭上你的脈，所以，我知道，這是你的一個謊言，我想了很久，我隻能想，你或許不想讓我們真的都到了無法回頭的時刻再相見吧，所以你拿出了櫻花手帕，即使你是在賭，卻又很大的把握我會來。”
“青……青兒……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林錦看著眼前有些苦笑的程念青，有些慌亂的解釋，原來她早就知道，這一個謊言。
“皇上，讓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