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這些問題，胡柳成來了，笑著在虛掩的門上輕輕叩了叩，林淩抬起頭來，見是胡柳成，說：“是柳成啊，請進請進。”胡柳成微笑著走了進來，把一份文件往桌上一放，說：“文件都出來了。”林淩拿起來一看，這是一份和剛才從丁遠那裏得到的一份一模一樣的文件，隻見那文件標題赫然寫的是《關於對俱樂部集體個別職工參與上訪問題的處理決定》，下麵簽發人是郭鳳連。
看到這樣的文件，剛才丁遠把那份文件給他的時候，他還沒有仔細去看和研究那文件裏邊還有沒有什麼問題，但如今看到這樣的文件，他忍不住就想笑，心想這個郭鳳連也真是利令智昏了，現在就連做做過場的事情都被他省略下來了，自己就簽發了文件。不管怎麼說，這中東公司的董事長還是他林淩啊，這文件簽發，尤其是重要文件的簽發，都還是由他這個董事長來簽的。再說，這個文件也不能簽發。於是他無可奈何地笑著說道：“這個老郭啊，做事情也真的是太急一點了，這樣的文件怎麼能發出去呢？上訪是群眾的合法權利，怎麼能明文處理上訪職工？這樣既不合法，也會出事的。”
其實這個胡柳成現在來這裏的用意，隻是想告訴林淩，那個郭鳳連自己簽發文件的事情，他根本沒有想到文件本身會有什麼問題。現在聽林淩這麼一說，才反應過來，不由得欽佩起來。林淩這時候卻向胡柳成發問道：“柳成啊，這個文件發下去沒有？”林淩已經意識到這份文件可能會有什麼問題了，因為他覺得這樣來處理，隻會讓俱樂部的職工更加反感中東公司領導的一些做法，所以他已經在考慮怎麼樣才能把發出去的文件給收回來。
胡柳成答道：“發了圖書館，實驗室，俱樂部還有皮鞋廠，其他的二級機構還沒有來得及發，另外，抄送，報送的單位也還沒有來得及報。”
林淩說：“那就好，還算來得及，你告訴辦公室一聲，抄報送的都不要送去了，已經下發給二級機構的那幾份，你辛苦一趟，叫司機小袁開車，你立即去追回來。”交待完了這些，林淩正想坐下來喘口氣，卻發現這個胡柳成卻並沒有動，林淩就覺得很奇怪，正在納悶啦，這個胡柳成是怎麼了，莫非是我沒有解釋清楚嗎？還是沒有理解我的意思？……
“柳成，怎麼了，還不去？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林淩有點著急了，所以趕緊向胡柳成發話道，林淩現在隻有一個想法，想盡快把那些發出去的文件給追回來，盡量挽回更多的影響。
胡柳成還是沒有說話，卻還是站在那裏，好像還在想著什麼事情似的。林淩再次看了他一眼，總算是明白過來了，這個胡柳成的意思是，既然這件事情都是郭鳳連一手造成的，是他郭鳳連弄的亂子，我們何必要去幫他搽屁股呢？林淩想到胡柳成就是在考慮這種問題，但是他就是不回答，隻是笑著說道：“柳成，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沒，沒。”胡柳成說著話，轉身走了。
其實，這個胡柳成的心情，林淩何嚐又會不知道呢？！但是胡柳成卻不知道，有些事情，那範圍卻是一定要限定的，如果這份文件發下去，問題就不僅僅是郭鳳連的了，而是整個中東公司全體班子成員和黨政工團的，更是他林淩的了。畢竟，他是董事長、黨委書記，是直接對中東集團公司和中東股份公司的第一責任人。
下午，胡柳成來電話說，事情都搞好了，文件也都收回來了，但聽說俱樂部的職工把文件複印了幾份，不肯退回來，他們說是要留著和中東公司打官司，問林淩該怎麼辦？林淩笑著說道：“他們不肯退回來就算了，也沒有什麼，不就是一份作廢的文件而已，那還能有什麼別的什麼說法？……”胡柳成答道：“有些事情，在電話說不清楚，我還是回來後當麵向您彙報吧。”
這個胡柳成還在外麵並沒有回到局裏，這個郭鳳連的電話卻悄悄打到了林淩的辦公室裏來了：“林董啊，我聽說你把那有關處理俱樂部職工的文件收回了？”
這個郭鳳連的動作也真是太快，根本對林淩就是有點叫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