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淒美一笑,笑容裏是說不出的華麗和妖冶:“其實這樣也好,我不用背負著全家人的希望,不用整天隻為了他們的一句話就跑東跑西…。”她的手輕輕撫上脖頸上的一塊傷疤“哪怕,我失去的是我最珍貴的親情。”

他凝視著女子,似解非解。

朦朧中,似乎有一個人從星光中走來,一點點走到她麵前,伸出手,抱住她“別怕…我會保護你的。我相信你…”

第二天一早,蘇醉綾睜開眼睛,看著四周粉白的帳幔。

不知怎麼回事,蘇醉綾在昨晚就躺在了她的床上。

她撩開疊疊重重的帳幔,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

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香,窗外也隻是微微明亮,清涼的風緩緩吹來,引得風鈴一陣作響。

蘇醉綾光腳走到書桌旁,拿起被書本壓著的紙條,瞥了一眼紙上清秀的字跡,不免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淡淡失望。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有用的,甚至花那麼大的功夫,還是沒能留住他…。

算了。她抬起手,看了一眼白色腕表。

6;45。

她的唇角微微帶笑,白淨的手指拿起玻璃杯,微微傾斜,白色而清涼的液體便沒入紅唇。

蘇醉綾抬步走向洗手間,關門的那一刻,微涼的清風吹入室來,將那張被遺棄的紙條吹到角落。

上麵驀然寫著,我們還會見麵的。

還會見麵的…

…見麵的。

——

蘇醉綾立於細雨中。

花園深處煙水迷朦,暗香浮動。

花園中,落葉染作金黃色,或者竟是朱紅紺赭罷。最初墜落的,也許隻是那麼一片兩片,像一隻兩隻斷魂的金蝴蝶。但接著,便有嘩嘩的金紅的陣雨了。接著,便在樹下鋪出一片金紅的地毯。而在這地毯之上,鐵鑄也似的,豎著光禿禿的疏落的樹幹和枝椏,直刺著高遠的藍天和淡雲。

深遠的天空下,站立著一個人。

衣,如雪。

人,如玉。

卻是無法靠近的疏離。

蘇醉綾挑起眉,看著一些本是在秋天沒有的花,明明這不是溫室,卻竟然有風信子,不過,以墨家的財力和權勢,想弄到這種花並不難。

明亮的天空下,蘇醉綾漫不經心的折下一朵紫色風信子,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重生以後就對風信子有些莫名的喜愛,也許是因為它是重生之花吧————“bedead,andtorisefromthedead”,死亡然後重生。風信子第二次開花的秘密是:剪斷過往,而後重新開始,又需要多大的毅力?然而風信子卻詮釋了何為生命以及價值。對已逝的過去念念不忘,隻有放下過去,才能前進,忘掉該忘記的,才能夠繼續我們的人生,才能夠實現自己應有的價值。正如村上春樹在《挪威的森林》中這樣寫道:“死並非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生命不會因為某個點的挫敗而停止前進,麵對枯萎的過往,必須忘掉那些,給自己重生的機會,也讓生命再一次綻放。”

......這也是說,剪掉枯萎風信子才得到重生,如鳳凰涅槃。

“小姐,快到點了,去上學吧。”明媽來到蘇醉綾旁邊,輕聲道。

蘇醉綾淡淡微笑“好。”

——

蘇醉綾來到車庫,將書包放於白色單車的鐵簍中,蹲下身將車鎖打開,用極為優雅的身姿上了車。

她悠悠然的出了門,一手撐著淡紫色的傘,一手掌握著白色單車的方向,忽略一路上那超標的回頭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