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晨明那裏回來後,坐在床上心裏苦澀澀的,很難受。眼前是李晨明憤怒地幾乎都扭曲了的臉,不知道今後怎樣來麵對他。想想以前我們在一起談笑風生,鬥起嘴來好不嘴軟,可是現在卻像兩個仇人一樣恨不得撕了彼此,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真的很難用一句話來概括。現在我隻希望李晨明可以把那些照片徹底刪除,如果他這樣做的話我也會原諒他的。但是事情發展到後麵我才知道這是個錯誤,拍這些照片另有其人,這裏先不揭出來。但是對李晨明的內疚卻總是藏在心中不知如何表達。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會武斷地判定這些照片就是李晨明拍的,可能是被他的氣話所迷惑了吧。人就是這樣,往往容易被表麵的東西擋住雙眼,迷惑了心智,進而做出錯誤的判斷。
北京的天一天比一天冷,北風呼呼地刮著,吹得人臉上生疼生疼的,沒必要外出的時候,我盡量窩在宿舍,李葉琛還是那樣好學,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圖書管裏度過的,不然的話就被一輛車接走,在宿舍的時間還是很少的。她在的時候,總是找茬和我爭吵,所以隻要她前腳進門,我後腳就往外走,避免和她呆在一個屋簷下。崔浩然從韓國學成回國,回來的第二天晚上,大家舉辦了一個聚會慶祝他學成回國。本來我是不打算去的,因為我知道在這個聚會上不可避免地會遇到林申,還有顧佳子,我怕自己看到他倆在一起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董涵翰和李葉琛都去了,隻有我呆坐在宿舍裏,想象著這個聚會是何等的熱鬧,可是這份熱鬧和融洽卻沒有我的份,也許我本來就是個孤獨的人,這像此刻一樣,孤單一人坐在屋子裏,心裏一片苦澀卻在編織著屬於這片天空以外的世界的繁華與熱鬧。煙花般的寂寞,如蕭索的冬日浸透在生命的點點滴滴,不知道這樣的蕭索何時才能消失,也許隻有在歲月的消逝中,才能慢慢地迎來明媚的春日。但是這其間等待的痛苦與煎熬,誰又能體會呢?對林申的思念隻有讓我化作文字摻合著淚水一筆一劃地寫在日記上。
董涵翰回來的時候氣呼呼地把包使勁地往桌子上摔,連水杯都碰到了,裏麵的水流了一桌子。我忙拿抹布擦,罵她,“丫的,你一回來吃火藥了?發這麼大的脾氣,我可沒惹你!”
“楊溪,你他媽的簡直就是一縮頭烏龜!”董涵翰突然衝我罵道。弄得我莫名其妙地望著她不知道她吃錯了什麼藥。
“你知道李葉琛和顧佳子在聚會上怎樣羞辱你和秦嫣雪嗎?”董涵翰抓住我的肩膀,使勁搖晃著。
“是嗎?”我輕輕地拿掉她的手,轉過身去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極力忍住快要往下掉的眼淚。
“楊溪,你的心太軟了!你把林申拱手讓給了顧佳子,可是顧佳子這個死女人非但不感謝你,反而更加賣力地破壞你的名聲!她竟然和李葉琛這個賤女人說你沒有來是因為流產了身體不適!”
我大吃一驚,猜到了我會背負不好的罵名,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在董涵翰痛心疾首地講述中,我總算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有個同學看到我沒來就問李葉琛我為什麼沒來,李葉琛就說我是因為流產了身體不適才沒有來。正巧董涵翰從洗手間裏出來撞見了,她於是質問李葉琛為什麼說我流產了,李葉琛就說她是聽秦嫣雪說的。由於秦嫣雪沒有來,打她的電話也關機。這件事暫時無法對質,可是用腳趾頭想一想也知道秦嫣雪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董涵翰就警告李葉琛不要亂說。這個時候顧佳子也插上一句說這個楊溪聽說個人私生活很亂的,她的這句話一出頓時又是一片嘩然,更要命的是她又補上了一句,不過看她平時的樣子也不像。我靜靜地聽董涵翰講述著這一切,心裏出奇的平靜,顧佳子終於展開報複了。董涵翰拍我的肩膀,楊溪,你怎麼一點兒也不生氣?
我慘然地一笑,都這樣了我能說些什麼,顧佳子這樣做也是在預料中,她恨我是在情理中,愛情的世界裏容不下第三個人,這是普遍的真理,林申,我和她三個人已經形成了一個怪圈,如一道無法逾越的屏障一樣將我們三個人牢牢圈住。要想突破,這其間必不可少的是戰爭,除非有一人選擇退出。我已經選擇退出,可是在她心裏我還是個潛在的威脅,就像安放在身旁的定時炸彈一樣隨時有爆炸的可能。也許隻有模糊掉我在林申心目中的印象,讓他的心裏完全沒有我的角角落落,全部被她占據,她才算真的得到了林申。愛情就是這樣貪婪,得到了人還想得到心,身心全部得到才算是真正的愛情。
“楊溪,你他媽的就不能站直了和李葉琛顧佳子這兩個惡女人鬥一鬥嗎?”董涵翰搖著我的肩膀恨鐵不成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