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朧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強壓住心底的恐慌,低聲輕問:“是不是爹娘被判了刑?”
“是。”
白荷見也瞞不住了,便小聲地說道,“刺殺皇上是大罪,本應株連九族,但是念及國公爺是兩朝元老,說是不禍及他人,饒了國公府上下一百三十二口,隻判老爺跟夫人秋後處決。”
聞言,清朧感覺腦子轟鳴一聲,像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腳軟得幾乎站不住。
桃夭、冬竹見此,立馬一個箭步衝上去扶住她。
白荷被嚇了一跳,連忙安撫她道:“世子妃,您一定要堅持住啊!”
清朧深呼吸一陣,好不容易調息好,才壓下心裏的慌亂,梗著聲音問,“阿衍怎麼說?”
白荷就在院子裏伺候,並不知曉外麵的事。此時她知道了,必定是蕭衍派人來通知的。
“世子爺隻是派人來傳話,說這並不算是最壞的結果,讓世子妃先不要絕望。”白荷連忙如實稟報。
“替我梳妝打扮,我……我去求見皇上。”清朧雖然不知道自己以什麼身份去求,但是什麼都不做的話,她一定會後悔終生。
白荷卻露出了為難的表情,說道,“方才進來的時候,奴婢聽說,皇上已經離開了,說是往西山祈福去了。”
清朧咬唇,緊擰黛眉。她抬眸,又問:“阿衍呢?”
“世子護送皇上去了西山,此時也不在。”
難道自己就要這麼的坐以待斃嗎?
清朧忍不住悲從中來。
“白荷,你過來,幫我去辦個事。”尋思再三之後,清朧心生一計,決定兵行險棋。
……
很快,文國公夫婦判處死刑秋後處斬的消息像是瘟疫一般傳揚開去,有人唏噓不已,有人幸災樂禍。
當守衛將皇上的判刑結果傳達給文國公的時候,眼神姿態再也不遮掩其中的輕蔑。
“到底是皇上寬宏大量,否則也不知道你們這一家子該如何才能洗脫自個兒的罪過。”守衛將早已經餿掉的飯菜放在了文國公與蘇氏的麵前,用譏諷的語氣道:“吃吧,免得讓世子妃知道小人餓著你們了!”
“皇上英明,終有一日會為我洗脫罪名。”文國公絲毫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裏,麵上依舊平靜如初。
守衛嗤笑一聲,“若非是世子爺特意交代,你當真以為待在這裏會有什麼好果子吃不成?我奉勸你一句,莫要太貪心,好好的享受這難得的安穩。”
“你……”文國公剛想反駁,卻不想被自己身後的蘇氏扯了一下衣角,便隻好冷哼一聲。
那守衛也覺無趣,冷嘲熱諷幾句之後便離開了。
蘇氏知道文國公心中萬般為難與屈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做何等勸慰的好,隻能是伸出手握著他略變得有些粗糙的手。
“算了,咱們心中都明白這些事情與咱們到底有沒有關係,清者自清。”
“佳人,是我的錯。”文國公看向蘇氏的時候,眼中滿是愧疚與深情,“若是我們能夠安然的出去,我斷然不會再插手這官場之事,屆時閑話桑麻,你莫要嫌棄就好。”
蘇氏輕歎一聲,輕輕搖頭。
她知道文國公此時對朝廷、皇上都心生失望,不知如何寬慰,隻能是將素所有的話都融入一個懷抱,“會好的,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日,我便與你歸隱都好。”
這些年,她放下了自己的執念,畢竟逝者已矣,終歸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
“女兒說的很對,即便是以前的感情再深重都好,也不過也是風花雪月,日後我隻想陪在你左右。”
……
另一邊,皇帝一行人已讓是到達了西山。
西山有著最為著名的佛寺,傳聞這佛寺中有一尊大日如來是一夜之間形成的,故而被人傳出這是福地。
此處是聖僧的長居之地,日前聖僧講經過後,便回到了此處。
“陛下,這是給您準備的廂房。”佛寺主持將皇帝引到一個清雅的廂房,“陛下來的正是時候,聖僧講經剛回,明日您在殿中為民祈福,聖僧在外加持,必定能讓陛下所求之事更快應驗。”
皇帝麵露喜色,“既如此,便有勞主持了。”
錢公公領著主持退下。
“皇上。”經過通傳,蕭衍帶了兩個人進門。
皇上詫異挑眉,“這是做什麼?”
蕭衍拱手道:“臣覺得既有上次刺殺之事,此次也斷然不會太平,所以給皇上秘密安插兩個人手。這兩人身手不凡,之後會扮作這寺廟中的掃地僧,以此來保護您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