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僧。”
跪在佛前的老和尚轉過身來，看了清朧一眼後，臉色微變，“怪不得夫人能夠求到簽王，原來您本非常人。”
聞言，清朧心裏一驚，強壓震驚，“聖僧言辭深奧，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子，聽不太懂。”
“夫人不必驚慌，老衲隻是一介凡人，並沒有通鬼神的能力。”老和尚嗬嗬一笑，指了指他身邊的蒲草團子，“夫人若是不介意與一個老和尚聊聊的話，不妨坐下來？”
清朧抿住唇，有些躊躇。
剛才對方一開口就嚇了她一跳，難不成這老和尚知道她是重生的嗎？
聖僧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清朧呼了一口氣，捏住掌心，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走上前，在蒲草團自上坐了下來，“不知道聖僧可知我求了什麼？”
“夫人心境平和，麵上卻帶著一絲黑氣，卻不涉及自身安全，可能是家人正在遭遇一些無辜禍端。”聖僧仔細看著清朧的麵相，斟酌著用詞，推斷出自己的猜測，“所以，老衲猜測，夫人所求應該是家人平安。”
“聖僧猜對了。”當時她求簽時的確想著父母何時才能除去被陷害的汙名。
“放心吧，夫人乃是天道之寵，您的家人也必定能夠逢凶化吉。”聖僧道。
清朧聽了，卻覺得對方話中有話。
“不知夫人對當今天下可有什麼想法？”聖僧突然道。
清朧心裏一突，她訕訕一笑，目光閃躲，“我不過是一個閨中的婦人，整日對著的便是柴米油鹽，對天下之事有想法的那是男子，與我一個婦人有什麼關係？”
聖僧看著清朧的目光憶味深藏，“那可說不定。畢竟夫人的丈夫可是潛龍在淵，指不定哪一日便會飛龍升天，一朝取得天下。”
聞言，清朧心裏一驚。
“聖僧，你這是何意！？”她抿住唇角，心中隱隱浮動殺意。
這老和尚未免知道的太多了！
“夫人不必緊張，老衲孑然一身，並不為任何人做事。”麵對清朧徒然冷下來的眼神，聖僧態度一如初時，“老衲隻是想為天下蒼生問一句，若是蕭世子他日奪得大權，能否令黎民百姓安居樂業？能否不徒造更多殺孽？”
清朧聽得一怔，“若是他能如此，你會支持他上位嗎？”
聖僧失笑，“老衲不過是一個無權無勢的老和尚，口頭上的支持並無任何用處。”
清朧也不由失笑，“我也是傻了，竟問你這種問題。”
“聖僧，若是天下亂起來了，你會站在哪一邊？”清朧沉默了許久，突然問了聖僧一句。
聖僧仍舊是淡然臉：“老衲並不站隊。”
“總會有人逼你站隊的。”清朧目光嚴肅，咄咄逼人，“不管是哪一方，恐怕都不會讓聖僧獨善其身。”
聞言，聖僧歎了一口氣，麵上帶了一絲蒼涼，“若要老衲為了權位之爭而眼睜睜地看著黎民百姓受苦，老衲寧願就此圓寂。”
“但是，聖僧你哪邊都不站，其實也是選擇了一個站位。”清朧鬆了一口氣，“你選擇站在了天下蒼生那一邊。”
聖僧一怔，笑著點頭，“也可以如此說。”
“既如此，那我可替丈夫應承，若真有那一日，我們一定不會逼您選擇站位。”清朧認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