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奴不敢!”趙嬤嬤可不敢讓這個罪名扣在自己頭上。
“既如此,你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攔我?”清朧咄咄逼問。
趙嬤嬤支支吾吾,卻說不出一個緣由。
“趙嬤嬤,王妃醒了,說是要您親自伺候。”這時候,一個小婢女從王妃的院子裏走出來,對趙嬤嬤道。
聞言,趙嬤嬤頓時鬆了一口氣,她看向清朧,道:“世子妃,老奴剛才挽留您隻是不想王妃起身後沒看見您而惱怒,並沒有其他想法。如今王妃已經醒來,老奴要進去伺候了。若是世子妃還對老奴存在誤解的話,待事後老奴再來告罪。”
言語之間,竟是有一絲得意。
清朧笑了笑,卻沒有繼續針鋒相對下去,“既然母妃喊你,那你快去吧。”
待趙嬤嬤進了門,果兒才不滿地嘟囔了一句,替自家主子不值,“世子妃,那趙嬤嬤分明是故意針對您!您竟然如此輕易放她離開嗎?”
她話剛說完,就被桃夭扯了一把,橫了一眼,“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都不懂嗎?”
清朧淡笑瞥了她們倆兒一眼,道:“打狗還得看主人,跟王妃比起來,趙嬤嬤又算的了什麼?若是不能一擊必中的話,隻會途惹更多麻煩。”
果兒與桃夭相視一眼,默契地閉了嘴。
清朧就站在門外,看著下人進進出出,又是捧熱水、又是端痰罐,裏麵瞧著倒是忙碌。太陽高照,雖是春日,但臨近清明,空氣中便帶了一些熱意。
蕭王妃遲遲沒宣清朧進門,清朧便一直立在門口。
桃夭等人作為丫鬟,從小就站慣了,但是清朧從小便嬌生慣養,如今一個時辰站下來,早已經感覺腿酸腳麻了。不過,為著心裏那口氣,她麵上仍是不露分毫。
“小姐,您可還能堅持?”桃夭緊蹙眉頭,別人看不出,她卻是能看出清朧在勉強自己。
她們白荷、桃夭、果兒和冬竹四人是陪嫁丫鬟,幾乎是從十二歲便伺候在清朧身側,平日還能改口喚世子妃,但一著急便又是叫回清朧出閣前的稱呼。
清朧搖了搖頭,抿住稍稍發白的唇,“不礙事。”
在她們苦苦等了一個時辰後,趙嬤嬤又出來了,對清朧道,“世子妃,王妃身體不適,說是不便見您了。您便先回去吧,等王妃身子舒坦了,便再召見您。”
清朧的臉色微沉。
她冷冷地盯著趙嬤嬤,“這是母妃的意思?”
趙嬤嬤被她冰冷的眼神看得心中發顫,但想到自己背後的蕭王妃,她又立馬堅定了神色,“王妃便是如此讓老奴轉告世子妃的。”
“嗬。”清朧冷笑一聲,“既如此,還請趙嬤嬤轉告母妃,下次我會與世子一同來拜見她。畢竟整日在院子中不得出門,母妃必定非常思念世子了。”
趙嬤嬤臉色微變,低著頭道:“老奴會回稟王妃的。”
“桃夭,我們回去。”清朧麵無表情地瞟了對方一眼,伸出手讓桃夭扶著自己。她雙腿酸軟,隻能讓桃夭攙扶著,緩步地離開。
待回到院子後,果兒與桃夭便連忙為清朧按揉雙腿。
“輕點兒!”清朧抽吸一口涼氣,按揉之時並不疼,但酸軟麻痹的感覺卻比疼痛還難以忍受,令她繃不住臉上的表情。
果兒手上的力度放輕,忍不住心疼地道,“王妃也太欺負人了吧!便是想立規矩也不能讓小姐站如此久啊!小姐從小還沒受過這樣的罪呢!”
“無礙。”清朧眼裏閃過一絲冷意,她向來是別人敬她一尺,她敬別人一丈的人。
既然蕭王妃如此待她,就別怪她反擊了!
“小姐,您……”桃夭欲言又止。
清朧看她,“怎麼了?”
“在世子與您出發西行後,安小姐便常來我們院中。”桃夭斟酌著用詞,“經常是趙嬤嬤來了後,她便會過來一趟。”
清朧一下子就明白了。
趙嬤嬤是那根棒子,而安婧盈便是那顆甜棗。
“那我們院中的人,已經有幾人被安婧盈收買了人心?”清朧問。
“奴婢冷眼瞧著,已經有好幾個人在私底下說安小姐如何如何好了。”桃夭壓低了聲音,“小姐,我們要不要隨便尋個由頭將那些人打發出去?”
清朧眯了眯眼,“不急。”
她倒要看看,安婧盈收買了她院子裏的人,是想要幹什麼。與其將眼線打發走,不如化被動為主動,將其留下,反其道而行。
入夜,蕭衍回府後,便得知了蕭王妃讓清朧在門外立規矩的事情。
“朧兒,你的腿可還酸軟?”蕭衍讓清朧坐回到床上,自己上手為她按揉,“若是以後再有這種事,你便直接尋個地方坐下吧。母妃她……你別和她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