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啷——！”
收到了來自蕭王府的消息後，清朧臉色陰沉，猛地將桌上的茶具掃落在地，發出一陣雜亂的巨響。
白荷等人心裏一驚，連忙跑進房裏。
“小姐……”
她們麵麵相覷，從未見過自家小姐的臉色陰沉至此，就像是恨不得持刀殺人似的。
“都出去！”清朧甩袖進了內室，“我想一個人靜靜！”
白荷等人不敢去勸，隻好小心翼翼地收拾了地上的碎片，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清朧捏著手中的信紙，一雙清淩淩的眸子瞪得幾乎湧出血來。
上一世，無論何人誘、惑，蕭衍都絕不會動心，他守身如玉，隻在她麵前露出柔情的一麵。
她以為，這一世同樣如此！
但是，這一張紙上寫的一句話，就像是狠狠扇在她臉上的大耳刮子，仿佛在嘲笑她的天真。
清朧從未有過這一刻清晰地認識到，這一世的蕭衍與上一世的蕭衍不一樣，他們雖然都是蕭衍，但是沒有與她一同經曆過曾經的他，並不是她認為的他！
清朧不由茫然，竟像是走入了迷宮一般。
她愛上的人，真的是這一世的蕭衍嗎？還是說，她隻是在今生的蕭衍身上尋找前生的蕭衍，眼中從來沒有今生的蕭衍的影子？
他們分明是同一個人，卻讓清朧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之中。
“阿衍，阿衍……”清朧埋首進枕頭裏，一遍一遍地呼喊著，腦子裏回想的都是上一世那人深沉的眉眼、溫情的笑意。
她到底該怎麼分析自己的心呢？
第二日，清朧醒來時，伸手一摸枕頭，不由一愣，竟是濕了大半，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淚水早已流幹，眼睛裏一片幹澀脹痛的感覺。
清朧自嘲，想不到自己竟如此脆弱。
“白荷，進來伺候。”她垂眸喊人，聲音裏仍是帶著濃濃的哭腔，有一股子委屈。
聞聲，白荷立馬進了門。
“小姐，你的眼睛！”白荷一看她，便忍不住臉色一變，驚訝地失聲道。
清朧揉了揉眼睛，起身走到銅鏡前坐下。
鏡子裏的人，昔日的秋水清眸變成了兩個大核桃，又紅又腫，仿佛變成了深閨怨婦，眉眼之中都帶著一抹濃重的鬱愁。
“去打熱水吧。”清朧輕歎一聲，吩咐道。
白荷連忙應下。
她從桃夭手中接過水盆，浸濕毛巾後擰幹，遞給清朧。
清朧將毛巾捂在自己的眼上，一股子溫熱貼在眼皮子上，麻麻的，灼灼的，卻令人舒爽。
來回捂了好幾遍後，核桃眼看起來沒那麼腫了。
“看來今日不宜出門。”清朧扔下毛巾，讓桃夭進來為自己梳發。
因為不出門，她打扮得極為隨意，穿著一條杏色的高腰襦裙，再罩著一件對襟披肩，便躺在貴妃榻上看書。
午膳後，清朧從內間枕頭下抽出那張紙條。
一想到裏麵的那句話，她的心頭便像是被針刺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了起來。她猶豫了一下，沒有點火燒掉，而是將其折了起來，放進首飾盒的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