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她太過放浪形骸的舉動嚇到了蕭衍,導致對方沒再來夜探。清朧等了兩日,沒等到蕭衍的“探視”,反而等到了陸二小姐的請帖。
是陸家人想見她,還是蕭衍想見她?
清朧饒有興致地想。
“小姐,陸府到了。”冬竹道。
白荷給清朧披上雲肩,扶她下車。
早已在門口等候的陸管家上前,引她走進陸府,到內院一處涼亭。雖然四處添了火盆,但是涼亭四麵通風,寒氣直入,根本暖和不起來。
冬竹蹙眉,站在迎風口,為清朧擋風。
而白荷頻頻觀察她的臉色,生怕她被冷得身體不適。
“今朝有酒今朝醉……”
一道醉昏昏的聲音傳來,聞聲望去,一個白衣身影穿過湖麵,腳尖在湖麵上輕點幾下,如同一隻輕盈的鶴。
人影落在涼亭欄杆上,身子一偏就靠在了柱子上,他一手勾著白玉葫蘆,仰頭飲下一口濁酒,酒水順著嘴角滑落,描畫著他迷人的喉結。
此番作態,任何女子看了都忍不住臉紅心跳。
來人衣冠不整,鬆散的衣襟下袒露出一片白皮胸肌,一頭烏黑長發無拘無束地披散於後肩,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慵懶又灑脫。
如果這人長相不端,此番姿態隻會令人厭惡,但偏生此人長相貌美,丹鳳眼,高鼻梁,薄情唇,微微一笑便撩人心波。
不愧是天下第一美男子,陸玉笙。
“明日愁來明日愁。”清朧接下他的後半句詩詞,莞爾一笑,問:“陸公子學富五車,德才兼備,卻選擇隨遇而安,不覺得太過消沉嗎?”
聞言,陸玉笙轉頭,醉醺醺地看清朧,眼裏閃過驚豔。
他從欄杆上跳下來,朝她走去,冬竹上前阻攔,卻被他揚手點穴定身,而白荷也是同樣下場。
清朧不避不懼,看著他越走越近,直到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
“你是誰?”
陸玉笙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狹長的丹鳳眼裏,流光湧動,像是書中勾人魂魄的妖精之魅,令人情不自禁地甘願沉淪。
清朧微微一笑,恍若周身罩了一層金鍾罩似的,絲毫不被他的眉眼所惑。
她的眼神依舊清明,麵上不顯露任何情緒,明明火盆在側,卻無端令人感受到一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
陸玉笙詫異,心底止不住地翻湧好奇。
眼前的女子無疑是世間唯一一個不被他的外貌所迷惑的人!這是何其稀罕!!
不過,她為什麼看不上他?是因為他長得不夠俊?還是因為她眼睛有問題?
平日總是一堆被他迷得神魂顛倒的女人,難得出現一個異類,陸玉笙忍不住對清朧感興趣起來。
“瓏兒。”
忽的,一道低沉男聲傳來。
宛如一條帶著色彩的筆畫,清朧麵上淡然的神色倏然變暖,宛若春暖花開,清冷的眼底綻放出灼灼星光。
“阿衍!”
眼前的人兒迅速起身,一抹青衣如拂麵春風,從陸玉笙驚愕的眼中劃過,撲向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不知怎的,他的心像是被扯了一下,有些痛。
“你怎麼會在陸府?”蕭衍語氣不滿。
剛才一來,他看到陸玉笙勾著清朧的下巴,兩人氣氛曖昧,心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一樣,十分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