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媛媛和小健訂婚,她雖然沒能見到自己的兒女,但是李士聰和冬梅告訴他,小捷和小健都長得象丁伯豪。
到了香港,一群人在等著楚惠他們的到來。
楚惠走在最前麵,她的心在飛機起飛的那一刻,已經飛到了久別的一雙兒女身上。
李士聰和冬梅、袁曉峰、瑞卿等人緊跟在她的身後。
丁伯豪在青寧的攙扶下也來到了機場接他們。
他的腿剛好,還沒有徹底恢複,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
他這才兩個多月,醫生還不準他下地行走,他不聽,堅決要來接機。
於是大家拗不過他,到了機場下車後,用輪椅把他推了進來。
但他在小健小聲提醒說,楚惠媽媽出來了的時候,他掙紮著要自己站起來,青寧隻得扶著他。
他們都沒有阻攔他,大家都理解他此時的心情,當年和楚惠分開的時候,他還正是意氣風發的青年軍官。
如今卻是老態龍鍾的老人,他不甘心、不服氣,最主要的事,他不想讓楚惠看見自己坐輪椅的狼狽相。
“爸爸,媽媽來了!那位應該就是媽媽了!”小敏失聲哭了出來。
既高興又難過。
高興的是,終於能見到自己的母親了。
難過的是,當年那一別,竟然過了幾十年才相見。
“姐姐,走!”小捷拉著小敏迎上去。
楚惠老遠就看見有兩個人奔向自己,兩個人都已經五十多歲的模樣,倆人的麵孔都長得極像。
她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自己的兒女,她一直堅信,無論經過多少年、無論歲月把各自的容貌改變成什麼樣子,至親骨肉都一定能夠互相認出來。
此刻就是這樣,她內心激動得整顆心都像要跳出來。
她放慢了腳步走向小敏小捷。
“媽媽!你是我們的媽媽嗎?”小敏衝到了她的麵前含著淚喊著。
母女雙方都停了下來,她們麵對麵站著,都互相打量。
女兒不僅大了,而且也已經是中老年人了,兩鬢也有了幾絲白發,楚惠看著心酸不已。
自己還沒有為女兒紮夠羊角辮兒、還沒有為女兒編夠麻花辮兒、更沒有為女兒梳上一個端莊大方的發髻出嫁,女兒就已經開始老了。
中間那麼多的事情她都沒能為女兒做,這是最令她心痛的事兒。
自從認出了那枚戒指以來,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她沒有哪一刻不在自責、沒有哪一刻不在埋怨自己沒能盡到做母親的責任。
“媽媽!”小敏哭喊著撲進了她的懷裏。
母女倆的頭和下巴互相擱在對方的肩頭,小敏失聲大哭,楚惠則緊咬著嘴唇默默地流淚,她沒有哭出聲來。
楚惠雙手摟緊女兒,在女兒的背部輕輕拍在,就像她小時候要睡時一樣,自己也是這麼輕拍著一雙兒女的背哄他們入睡。
小敏哭夠了,才抬起頭來,鬆開手對楚惠說:“媽媽,這是弟弟,他是小捷。”
站在一旁陪著抹淚的小捷,見自己的母親和姐姐哭停了,這才走近前,顫抖著聲音喊了一聲:“媽媽...”
他就再也發不出聲音,喉結在急劇地顫動,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小捷,小捷我的兒子啊...嗚嗚...媽媽對不起你們!對不起...”楚惠張開雙手擁抱小捷,和兒子哭作一團。
當年兩個孩子雖說是孿生姐弟,但是小敏天生就特別懂事兒,比小捷更加令人放心。
而小捷更加稚嫩許多,沒有姐姐那麼懂事兒,完全就是個小小孩兒,那麼小就離開了娘懷抱,楚惠想到這些能不傷心麼?
“媽媽,那邊中間的老人是爸爸,攙扶著他的是青寧姨,旁邊倆人您認識,一個是小健,一個是媛媛,要不...咱們過去吧?”小敏輕聲問。
“那行,嫂子,咱們過去吧,大哥的傷腿還沒有好利索,站久了不好。”站在一旁陪著抹淚的李士聰說。
“姐姐,士聰說得對,走,咱們大家都過去吧。”冬梅伸手扶著楚惠說。
“冬梅,你讓小敏和小捷扶著他們的母親過去。”李士聰一把拉開冬梅說。
楚惠被一雙兒女攙扶著,顫顫巍巍地走向丁伯豪。
“惠兒!惠兒你來了?”丁伯豪突然推開青寧的手,丟開拐杖朝楚惠大步走來。
雖然有些行動不便,但是仍然阻止不了他走向楚惠的決心。
楚惠也推開小敏和小捷的手,含著淚笑著走向他。
“...你是...伯豪?是伯豪!”到了他麵前,楚惠伸手扶住他,眼淚控製不住地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