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咱們家宅子的正對門兒就是劉掌櫃的家,那麼......這處賓館......”楚惠的眼淚流了下來。
“這賓館是咱們丁家的宅子!”李士聰驚呼出來。
“啊?”冬梅也愣住了。
“還真是......的確是!”袁曉峰也興奮得象個孩子一般。
隻有瑞卿一臉茫然,當年在丁家的時候,他還小,對這宅子沒有多大的印象。
“這賓館正是咱們的家......”楚惠緊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眼淚象脫了線的珍珠一般滾落到地上。
幾十年了,每次做夢都夢見當年的丁家大宅,夢見自己在書房裏寫字畫畫,夢見自己坐在院中賞花繡花。
就連最後那年老宅被燒毀時的廢墟都時常進入她的夢中,卻從來沒有想到那片廢墟會是如今這般景象。
她難過,是因為那麼好的宅子被燒。
她激動,是因為自己見到的不是那片廢墟,她一路上來的時候已經做了萬種心理準備,提醒自己麵對那片廢墟時別哭泣。
此時麵對的不僅不是廢墟,而是一座漂亮的賓館,她心裏稍稍有些安慰,至少不會是滿目瘡痍。
“嫂子,咱們進去吧,就當回家了。”李士聰連忙用眼神示意冬梅,倆人一人一邊攙扶著楚惠進了賓館。
他們還有不知道的是,前倆月裏,丁家的小兒子也住進了這裏,這家賓館正是小健口中的豪華酒店。
進了賓館的客房,老頭們各自回自己的房去了,瑞卿下樓去訂餐,冬梅陪著楚惠坐在她們的房裏。
楚惠已經擦幹了眼淚,對冬梅說:“冬梅,你說這是不是老天爺刻意安排的,老天爺知道咱們還能回來,因此政府就在這兒建了這賓館,這是等著咱們來住呢。”
“是呀,姐姐,我覺得這樣挺好,這總比咱們找到老宅時,還是那黑漆漆的廢墟強吧?”冬梅沒敢說出來,假如是那廢墟,楚惠指不定要哭得更傷心呢。
“你說得對,重建了好,建什麼都比那廢墟強。”楚惠也讚同。
“姐姐,你看,站在這兒可以看見這城內好多的高樓呢,變化可真是大啊。”冬梅站在窗邊指著外麵說。
楚惠沒有做聲,她在沉默,在想很多的事兒。
過了好一會兒,她抬起頭來說:“明日咱們去打聽打聽小圓和林源他們搬哪兒去了。”
“是呀,小巷全拆了,他們家也一定搬新屋去住了吧?咱們問的那些人都說小巷的人被安置到了新居,明日讓瑞卿和士聰他們幾個先去打聽吧?”冬梅附聲說。
“不不,咱們一同去找,既然回來了,我也去走走。”楚惠固執地說。
她知道冬梅這是怕她走不了那麼遠的路,怕她身體吃不消。
但是,她自己的身體她知道,走走路完全沒有任何問題,悶在賓館裏倒是會想很多傷心的往事。
“那好吧。”冬梅無奈,知道楚惠是個說一不二的人。
這時,瑞卿推門進來:“母親,冬梅姑姑,咱們下去吃飯了,我已經點好了菜。”
“哦,好好,他們幾個人呢?”冬梅站了起來。
“舅舅和袁叔叔都下去了,咱們一起下去。”瑞卿說著,就來攙楚惠。
餐廳裏很安靜,楚惠喜歡這樣的氣氛,她看了看四周,說:“咱們這塊地兒是風水寶地,你們瞧,這個賓館的生意多好呀。”
“對對,這塊地好。”大家都附和起來。
在他們看來,隻要隻能讓楚惠高興的,他們都願意附和、願意去做。
席間,楚惠放下了筷子,看著菜發起呆來。
“母親,您怎麼了?”瑞卿不解,連忙問道。
“這菜......好吃,這菜跟咱們丁家廚子做的菜一樣......”楚惠盯著一盤紅燒錦鯉說。
“對對,這些菜全是撫州本地的特色菜,看來這邊的特色菜都是從咱們丁家大宅流出來的。”李士聰為了緩和氣氛,打趣道。
“我想也是,一定是咱們丁家的廚子到市麵上開飯館,傳授了徒弟,因此傳到現在。”袁曉峰想像道。
“你們說的都對,真好,沒想到又吃到了當年的味道。”楚惠滿足地笑了。
“母親,來,您多吃點兒,我明日去問問這邊賓館的廚子收不收徒弟,我留下來學廚。”瑞卿邊幫楚惠拿菜,邊笑道。
“你呀,就不是炒菜做飯的料,別浪費了這些好食材。”楚惠笑道:“明日陪我去找找看有沒有花家管家花銅大叔的下落。”
楚惠話剛說完,正在上菜的一名服務員驚訝地問道:“幾位客人認得花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