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也都同時停下了腳步。
“什麼?”楚惠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問道:“老人家,你說什麼?”
“我說,似乎花家有人來找過,但是我不認得人,我倒是沒有看見人,我聽隔壁孫老三說的。”老人邊想邊說。
“是誰?是什麼回來找的?”楚惠焦急地問道。
“哎呀,不是花家的人,你們瞧我這記性......哦,孫三來了!”老人邊拍自己腦門兒,邊興奮地指著路的那頭。
李士聰他們幾個人順著老人指的方向望去,見那頭來了一個背著雙手的老頭兒。
看上年紀跟他們幾個相仿,也差不多六七十歲的樣子。
“孫三,孫三!”老人高興地招手。
那位叫孫三的老人聽了,朝這邊走過來,嘴裏還嘟囔著:“又是你,老梁頭,你在這兒做什麼?”
“孫三,他們幾位是來找花家和丁家的人的,你前陣子不是說你兒子載客載了一位來找人的?是來找花家人呀?還是丁家人?”老梁頭眯著眼睛問。
“哦,你問那事兒呀?我後來還見到了那位客人,是個年輕後生,二十來歲的樣子,他的確是來尋丁家和花家的人。”孫三記憶猶新。
“大哥,你給我們說說,那個後生生得什麼模樣?”楚惠什麼都顧不得了,她隻想知道有誰回來過。
“那個後生長得真像當難的......”孫三朝四周看了看,突然壓低聲音說:“象當年的丁長官,丁伯豪。”
“什麼?”楚惠的心裏激動得亂跳起來。
她抓住孫三的手,說:“大哥,那個後生跟你們說了什麼了嗎?”
“倒是沒有跟我們說什麼,我家小子說,那後生大概是個記者,背著一個相機到處拍老宅子。”孫三的話讓楚惠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又熄滅了。
“隻是湊巧長得像是吧?”楚惠喃喃地說。
“你們......是什麼人呀?這都過去幾十年了,怎麼還有人問這兩家的人?這兩家在我們這兒已經沒人了。”孫三搖搖手說。
一旁的老梁頭也跟著長歎一聲。
“大叔,我是花家的小兒子,我就是想知道知道......這些年來都沒有人來找過嗎?”瑞卿眼圈紅紅的。
在來的路上,他還激動地想,這次回來是不是有可能遇上自己的生母?
他知道自己的生母不是不要他,而是無奈被花家趕出了門兒,她這幾十年來一定也在等待著自己,也在尋找著自己。
如今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了,他自己也五十多歲,也特別希望能見到生母一麵兒。
“你是花家的小子?那你是......”孫三偏著頭,繞著瑞卿看了又看。
他連聲說:“像!真是太像了!像老爺!”
“大哥,你也在花家......”楚惠問道。
“對對,我和老梁頭一樣,小日本投降之後,花家的長工被老爺安置走了許多,隻有我們幾個繼續在花家做,快解放的時候大太太才把我們遣散了。”孫三指著自己和老梁頭說。
“什麼?你們......你們是大木?大柳?”楚惠顫抖著聲音問道。
“對對對!我們當時是叫這名兒,大妹子,你怎麼知道呀?”孫三和老梁頭瞬間精神了起來。
“你們可還記得?快解放的時候,丁家太太帶著一個妹妹住在花家?”楚惠緊張得心都仿佛要跳出來。
她心裏很明白,遇到故人了!
幾十年了,終於遇到當年認識的人了!
“哎呀,對呀!你怎麼知道得這麼多呀?”老梁頭搶著問。
“因為,當年就是我們姐妹倆住在花家,後來花家老爺走了,大太太就把我們......”楚惠沒有再說下去。
她隻是拉著冬梅站到兩個老人麵前。
“當年住在花家的......就是你們?你是丁太太?”老梁頭大驚,孫三也不可思議地看著楚惠和冬梅。
倆人上上下下、前後左右看了一遍她們之後,說:“沒錯,還真上丁太太和冬梅姑娘!”
“剛才大哥為何說不記得‘楚惠’這名兒呢?”楚惠問。
“名字確實一時想不起來。但是隻要說到事兒,就能想起來了。”老梁頭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真是太好了!真沒想到,今天一來就遇到了故人。”袁曉峰也開心地笑道。
“走走走!幾位到家去坐,咱們到家去說,路邊說話不方便。”孫三忙拉著他們走。
“對對,走走,我也去,我說今天一早就聽見喜鵲叫呢,果然是有好事兒。”老梁頭也推著大家跟著孫三走。
進了孫三的家,是那種也有三十來年的老屋,屋裏擺設雖然簡陋,但是到處倒也幹淨。
孫三把他們領進廳裏坐下,忙著去廚房燒了一壺水出來泡茶。
他抓了一把茶葉放入剛燒開的壺中,笑笑說:“先等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