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曉峰?他來做什麼?”冬梅驚訝地問。
“不知道,隻是說了兩句話,被我打發走了,我說我不認識他。”楚惠愧疚地說。
“他走了?走了好,姐姐,士聰不是交代咱們不要和他相認麼?沒認就好,姐姐別難過了。”冬梅輕輕拍著楚惠的後背安慰她。
“冬梅,咱們是不是過於狠心了?剛才袁曉峰在哀求我,他的眼神跟從前一樣,是那麼的純淨,他不是壞人呀。”楚惠茫然地說。
“姐姐,士聰說了,現在是非常時期,咱們以前是什麼身份?現在又是什麼身份?咱們謹慎些做人沒有錯。”冬梅勸慰道。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袁曉峰他......他不象是壞人,他也跟咱們一樣,他是孤兒出身,無家無親的。”楚惠忍住眼淚。
冬梅沒有說話,低下了頭。
是呀,在他們這個不同血緣關係的四口之家裏,個個都算得上是孤兒。
楚惠父親早逝,母親帶著弟弟改嫁,就剩她一個人漂泊到了撫州。
李士聰,父母均被日本鬼子的炮彈炸死,他沒有兄弟,名副其實的孤兒。
冬梅自己,更是連父母長什麼樣都不記得了。
瑞卿,父親花士昌不在了,母親也不知道還在不在人世,也是個孤兒。
四個人的出身都是這麼苦難,一提起袁曉峰的出身,她們怎麼能不難過呢?
隻是,眼下這種時候,她們誰也不敢確定和袁曉峰相認會不會影響到她們目前的生活。
但是楚惠知道,和袁曉峰相認了,就等於承認了他們幾個人是從江西撫州逃過來的。
袁曉峰是國民黨的兵,給好幾位軍官當過副官,平時不太可能和平民百姓家有什麼接觸和往來。
他所認識的,那一定就是國民黨軍官的家眷們。
因此,楚惠隻能狠心不和他相認,這樣既不會時他們一家人從前的身份被人知曉,也不會連累到袁曉峰自己。
“姐姐,你別難過了,或許以後咱們就能和袁曉峰相認了呢。”冬梅安慰道。
她們隻能把事情往最好處想,一路逃難過來都是樂觀麵對,何況如今日子好起來了,沒有什麼能難倒他們的。
“有人在嗎?開開門!”院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楚惠心裏一驚,今天這是怎麼了?接兒連三有人來敲門?
莫不是剛才袁曉峰進來被人發現了,現在別人又來敲門核查他們吧?
她和冬梅兩個人麵麵相覷,都不知道到底是去開門兒?還是不去開門兒?
“姐姐,好......好像是女人的聲音。”冬梅豎起耳朵聽清楚了。
“女人的聲音?”楚惠心中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是女人敲門,那有可能是這片兒的女幹部了。
“姐姐,會不會是街坊?”冬梅問。
“不知道,沒事兒,你坐著別東,我去開門兒。”她頓了頓上衣,把額頭上的一縷劉海朝耳後攏了攏,走去開門。
門打開了,門外站著兩名幹部模樣的中年女人。
“請問你們找誰呀?”楚惠不認識她們。
“你就是楚惠?”個高一些的女人問。
“是。”楚惠猜不透她們是來做什麼的,有些膽怯地應道。